確認無誤之後,頂著盛夏的熱潮,開始第一次琉璃燒製。
雖然夏宴清已經在燒製陶器、製作測溫片上表現出不凡的才智。可是,所有參與過製陶的人,包括白先生在內,都難以想象石頭碎沙燒熔是個什麼樣子。
而且,這幾個人深度懷疑,石頭碎沙能否燒熔。
至於晶瑩剔透的琉璃,她們想都不敢想。
如果堅持此事的不是夏宴清,隻怕這些人會直接把癡人說夢這四個字說出來,贈與做白日夢的人了。
然後,在炎炎烈日中,夏宴清身先士卒,帶著丫鬟們揮汗如雨,給放置在窯爐中、添加了玻璃原料的模具加熱。
隨著貼在爐灶四麵的測溫片漸漸彎曲,爐灶中的溫度逐漸上升。
有燒製陶器時的刻度作參考,按照夏宴清上一世的工藝普及講座中的記憶,她提前寫下控製時間,明確標明測溫片達到計劃刻度時,需要保持的時間。
燒製玻璃和燒陶瓷不一樣,尤其在設備不完善的古代燒製玻璃,很多品質,都需要用時間來彌補。
為了保證每一步的燒製過程到位,隻能延長燒製時間,在夏宴清定下的計劃中,這個燒製時間,需要維持十二天。
這次試燒製之後,看琉璃製品的效果,再進行以後的調整。
七月的天氣,早晚已經有了一絲涼意。
可是,圍著火爐子乾活,依然很受罪。好在王家上下人等都知道,二奶奶在客院燒製陶器,雖然這幾天鬨得凶了些,卻依然是給爐灶添柴燒火的痕跡。
劉夫人和袁氏也對客院的鬨騰感到心煩,那隻煙囪日夜不停冒出的煙火,好似把整個兒王家後院都帶得燥熱起來。
萱北堂的上房,除了劉夫人婆媳,就隻有貼上年伺候劉夫人的兩個丫頭。
雖然時不時的,有涼風從紗窗吹進來,劉夫人還是覺得燥熱。身邊有晉華打扇,她自己也拿著一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虧得夏家願意和離,這每日裡,沒白天沒晚上煙熏火燎的,人再聰明,咱也不敢要。知道的,夏氏在鼓搗製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家煉丹呢。”劉夫人抱怨道。
晉華和芳齡倒是沒有覺得很鬨心,隻是不理解秋月院那位。好好的日子不過,每天憋著燥熱,做些下等人才做的事情,圖的什麼?
這時聽劉夫人說的有趣,芳齡和晉華差點兒笑出來,連忙抿緊了嘴唇。
芳齡放下針線,給兩位主子續了茶,主動拿了扇子,給袁氏扇著涼風。
袁氏沒拒絕,她心下也是煩亂。夏氏之前就假裝不懂規矩,一向自行其是,不服管教。此時有了和離的約定,做事更無顧忌。
若不是和離之事不能提前宣揚出去,隻怕夏氏會把每日早間給婆母請安這事兒,都自行免了。
可她還得勸解劉夫人,“之前弟妹製陶不順利,隻怕是犯了執拗性子,一定要做出名堂來才肯甘休。這不,越著急越沒有章法。母親不必管她,由她去吧,一直做不成,總有她氣餒的時候。”
她嘴裡說著寬慰的話,心下卻滿是不耐和不屑。
若陶器那樣容易做,還要製陶工匠做什麼,大家還買的哪門子的陶罐、水缸等物?貧民百姓都自己做好了。
劉夫人並沒有被袁氏的話開解到,她著實有些心急,說道:“明日找太醫來家,給清惠請個平安脈吧。這都幾個月了,晰雨日日歇在春熙苑,也該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