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問道:“妾身一想到懷了二爺的骨肉,心裡就暖洋洋的,分外珍惜這份感觸。二爺呢?不知二爺可喜歡我們的孩兒?”
王晰失笑:“瞧你這問的話,自己的骨肉,焉有不喜歡的道理。”
徐清惠麵露喜色,緊接著,那份欣喜就淡了下來,轉為憂慮,“二爺,咱們的孩兒生下來,那就是庶出子……妾身……妾身舍不得。”
她瞥見王晰皺了眉,試探道:“要不,二爺想法子和二奶奶修好關係,待到咱們孩兒出生,二爺求求二奶奶,把孩子記在二奶奶名下可好?”
徐清惠不知道王夏兩家已經敲定和離,她卻敏銳察覺到,夏宴清在王家的處境似乎更加微妙了。
夏宴清表現的不是很明顯,每天還是雷打不動的、早上去萱北堂請安,其餘時間都不見人影。
但劉夫人和袁氏的態度卻很耐人尋味,似乎對夏宴清視而不見,又像心有不甘,很奇怪的感覺。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徐清惠憂心的是王晰的態度。之前,王晰對待夏宴清的態度很厭惡,即使有時提起,也是一副夏氏俗不可耐、不屑提及的樣子。
但是最近,王晰對待夏宴清,居然有一種諱莫如深的感覺。早間去劉夫人房裡請安時,會刻意避開夏宴清的時間。
偶爾在萱北堂遇到,也表現的很冷淡。
可是,和他朝夕相處的徐清惠卻能感覺到,王晰那冷淡表情下緊繃的情緒。
作為女人,徐清惠很清楚,若是任由這種情緒發酵,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試探。
果然,一說到夏宴清,王晰雖然在克製,可徐清惠依然能感覺,他那貌似冷淡的神情中,潛藏著悵然。
甚至,在她說出她舍不得孩子是庶出子的時候,王晰沒來由的皺眉了。
她見王晰遲遲沒有答話,小心翼翼的建議:“要不,二爺把二奶奶安撫下來,妾身自己去求二奶奶。但還得二爺先哄得二奶奶高興,二奶奶才能答應。”
“這個不用你擔心,不會讓孩子受委屈的。”王晰心不在焉的說道。
什麼叫不會讓孩子受委屈,那她呢?難道是要她受委屈不成?
徐清惠的心提起來。
“二爺,妾身……妾身隻想把孩子記在二奶奶名下,卻不能把孩子也一並給了她。”
“想什麼呢?”王晰有些惱火,口氣就有些衝,“我王家豈能做如此離散骨肉的事情。”人家連王家的將來、連他王晰這個夫君都不稀罕,怎麼會要她的孩子?!
徐清惠驚愕的看向王晰,同時,一種莫名的傷懷湧上心頭,“二,二爺這是不耐煩妾身了吧?妾身也是心疼二爺的骨肉,怕二爺的骨肉不在娘親身邊,會受委屈……”
話沒說完,徐清惠眼眶就紅了,接著,兩串淚珠掉落下來。
王晰立即慌了神,連忙從矮榻上起身,抽了帕子,給徐清惠拭淚。一邊說道:“好好的,怎麼就哭了。我也沒說什麼嘛,你看你。”
徐清惠抽噎一聲,啜泣道:“妾身隻是想讓孩子有個好身份,此事隻能求二奶奶。可二爺,二爺卻……”
王晰又煩躁起來,但徐清惠懷有身孕,又不能不勸,“行了行了,你的孩子就是正經的嫡出,不用求任何人。”
王晰的話一出口,就發覺他說多了,可已經晚了。
“二爺?”徐清惠猛地抬起一雙淚眼,“我的孩子是嫡出?那二奶奶呢?”她覺得,她好像猜到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