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宴清一笑,“嬤嬤果然好坦蕩。隻是很多事情嬤嬤並不明白,就這麼糊裡糊塗表明立場,著實不智。”
她招呼心容:“心容,起來吧,看來這裡咱們是不能呆了。”
看著心容滿麵憂色的起身,她轉向頻頻和袁氏交換眼色的劉夫人,說道:“我若心有不甘,完全可以把二爺拿徐姨娘的那副小畫,哄騙我空耗一生的事情宣揚開來。這件事足以說明二爺糊塗、徐姨娘狠毒,足夠讓他二人被人唾棄。我之所以沒對人提起此事,和徐姨娘一樣,也是不願意父兄和王家結仇,仕途多一個敵手。”
她唇角露出譏笑,“同樣是為了家人的仕途考慮,徐姨娘的做法,真是為二爺和王家的將來考慮嗎?宴清怎麼覺得,徐姨娘今日所作所為,其實是在二爺心裡種下仇恨的種子呢。徐姨娘今日指控我殘害王家子嗣,而我執意不認,我父兄又怎麼會和王家和睦?嗬嗬,王家人原來這麼好哄。”
劉夫人和袁氏齊齊變色,王晰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說出話來。
麵對房間裡坐著、原本持著審判態度的幾位,夏宴清一甩袖子,“既然這裡危機重重,趁著天色還早,時間充裕,宴清這就收拾一下,回娘家去。對外隻說因徐姨娘懷孕,宴清自請出府。”
“隻是……若外界傳揚宴清曾對懷孕的徐姨娘不利……嗬嗬,宴清山野長大,又是和離婦,不怕丟麵子,自會去公堂討說法。宴清時至今日,還是完璧之身,而徐姨娘卻已有孕,想來已經很說明問題了……王家家口簡單,尚且管的一團糟糕,書讀的再好,又有什麼用?!”
說完,揮開門邊伺候的丫頭,帶了心容,揚長而去。
袁氏陰沉著臉沒動,劉夫人手裡的帕子無力的揚了揚,終究什麼話也沒說出口,再無力的垂下。
徐清惠掩在手帕後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夏宴清會如此乾脆決絕的處理此事,甚至都不屑於分辨。
她原本想著,夏宴清年輕,麵對如此莫須有的指責,一定會慌亂、憤怒,勢要講出一個是非黑白來。
事情就是這樣,越是憤怒、覺得自己受了不白之冤,就越會情緒失控,事情的真相也就越說不清楚。
她不需要夏家背這個惡名,她會在夏宴清情緒崩潰的時候,大度的退一步、甚至兩步,嚴詞責令青黛和碧藍改口,“承認”她們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可是,到了那種時候,就算青黛被斥改口,又有誰會相信這種話?王晰和王家婆媳,隻會認為她心地善良、委曲求全。
王晰對夏宴清隱隱的動心,在這件事之後,也就煙消雲散了。
可是……徐清惠恨恨的想,誰知道比她還小兩歲的夏氏居然如此老道,不做辯解、不生氣,就這麼扔下幾句話走了。
有她這幾句容易引起歧義的話,不但劉夫人和袁氏會改變以往對她的看法,隻怕王晰也會心中狐疑。
她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