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孩子把視線凝在夏宴清身上。
“看,你們看那個,那個穿天青色衣衫的女子,難道就是夏家二房的四姑娘?看著不太像啊,之前好像不是這樣子的。”
另一個女孩子打量幾眼,“沒錯,就是那位和離的四姑奶奶,像是長胖了些,所以沒原來那麼乾癟了。”
再有一個女子問道:“難道就是因為夏四姑奶奶,燕秀姑娘才親自出去相迎?”
“怎麼會?憑她也配!”一個顴骨較高的女子不屑道。
好歹這是在成郡王府上,這些人雖然議論,但還顧著自己和郡王府的體麵,聲音都壓得很低。
夏宴清幾人在花園中穿行,靠近這幾個停下議論的女孩子時,夏瑞清開口了:“四姐果然不是尋常女子,竟能得縣主如此上待,連我們三人也跟著四姐沾光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既不顯得失禮,又能讓不遠處幾個女孩子聽到,時間、聲音和距離都拿捏的剛剛好。
夏宴清磨了磨後槽牙。
怪不得人常說:日防夜防家賊。彆家小娘子還沒找她麻煩,她已經被自家姐妹擺了一道。
這就相當於告訴大家:就是這貨讓你們大家不爽的,我們和她沒關係,你們有不滿儘管衝她去。
夏宴清無辜的睜大了一雙眼睛,不解問道:“不會吧?三姐和兩位妹妹出身夏家嫡支,又詩書俱佳、才氣橫溢,當然是我跟著你們沾光才對。”
夏瑞清麵色一僵,她們在夏宴清麵前顯擺過詩書才情,可那是在自家,在一個村姑麵前。這裡,她們那點兒東西著實不夠看,這種話當眾說出來,沒得讓人笑話。
燕秀本不欲說話,見夏家姐妹好像要自己先掐起來,又有周圍閨秀把不善的視線投過來,她知道她得開口了。夏家四姑奶奶的事情,自有縣主料理,說什麼也不能讓事情發生在這裡。
她笑著插言:“兩位姑娘容奴婢說句話,但凡進到咱們府裡的,都是縣主的上賓。隻因您家四姑奶奶才回京不久,又是第一次參加賞菊宴,縣主怕四姑奶奶拘謹,才額外關照。”
說著話,燕秀也不看周邊人都是什麼反應,略略加快腳步,笑盈盈的讓著夏氏姐妹,往花廳而去。
花廳裡,芷容縣主正陪三個年輕女子說話,兩個是姑娘家的打扮,另一個已經梳了婦人發式,穿戴富麗堂皇,氣質倨傲。
四人身邊還零零落落陪著幾個女子,或傾聽,或趁著有說話的機會插上一兩句,看起來甚是和諧熱鬨。
芷容縣主一眼看見燕秀帶著夏宴清姐妹進來,立即起身,對那幾位正在說話的閨秀欠了欠身,表示歉意,就快步迎了上來。
“我這還正念叨著,學士府幾位姑娘怎麼還不來,生怕你們有事耽擱不來了呢。”
夏宴清穿來這裡,這還是第一次麵對麵見到有朝廷冊封的女子。
這位縣主一身紫色繡暗金色菊花紋衣裙,高華的牡丹髻上戴一直金鳳釵,幾粒拇指大的瑩潤珍珠發出淡淡的柔光,儘顯皇族宗室的尊貴。
和通身的貴氣裝束不同,芷容縣主麵容姣美,眉宇之間都是親和之色,更難得的是,這種親和和她身上的尊貴恰到好處的融合起來,沒一點兒牽強和違和的感覺。
夏宴清第一個感覺,這位縣主是個胸有溝壑的主兒,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