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珂笑道:“那倒不是。世人把琉璃抬得甚高,既然皇上已經這麼早知道琉璃生意的存在,早一些把最好的琉璃物件兒進獻給皇帝……”夏珂頓了頓,嘴角牽出一絲會心的笑意,“那不是咱們這些天子臣民應該做的事情嗎?”
夏宴清看著夏珂嘴角噙出的笑意,怎麼看都有狡猾的成分,不由得暗自嘖舌。
怪不得,他以一個分家庶子的身份,不依靠家族勢力,就能按部就班的升職,做到當朝四品的位置上。
照著他的這個提議,和那絲似有若無的狡猾笑意,想來她著老爸在仕途經營上也是厲害的緊。
夏珂笑意裡的狡黠一閃而過,這時看起來已經很純粹,他繼續說道:“正月十五給皇宮進獻琉璃宮燈,這是個好機會。現在距離正月十五還有二十多天,時間應該是夠得吧?還是有彆的難點?”
“這個……”夏宴清把何中正的話,和她的顧慮說給夏珂聽。
“你這想法……”夏珂好笑的擺了擺手,“百姓的日子過的艱苦,隻要有工錢賺,哪裡還會閒在家裡過年?這個一定沒問題,就按你說的,年三十到正月初八,工錢按平日的三倍算,你去安排吧。”
這麼乾脆嗎?
夏宴清有點汗顏,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她雖然曾經是個過年經常加班的人,可在這古代、對上夏珂這種中/央直/屬機構的高級官/員,還是很不夠看。
這也間接說明,夏珂很了解民生和百姓疾苦。既有狡猾,又懂得經營仕途,還能關心民生百姓……這一刻,夏宴清對夏家的將來充滿了希望。
…………
皇帝雖然坐在皇宮裡,並不出門,卻也不是一切都聽大臣們奏報,人家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
邵毅把事情鬨的那麼大,下午發生的事,到傍晚時分,幾乎全部京城的權貴之家全都知道了。
雖然沒人相信邵毅指責田慶和姚祺祥、韶華郡主關係不清不楚,但安平侯世子和世子夫人謀奪清韻齋的琉璃生意,卻是坐實了的。
這時的皇帝,惱火的隻是京城權貴明目張膽強占彆家生意,這個彆家還是個當朝四品官員。
可想而知,若這琉璃寶石生意隻是尋常百姓家的,隻怕真的麵臨滅頂之災了。
而對於琉璃,皇帝則壓根兒沒想過,大理寺少卿的女兒能做出什麼正經的琉璃物件兒,更沒想過這種東西,會讓全天下的房屋采光大大改善。
第二天早朝,朝臣奏報完畢,皇帝也一一作了答複和安排。
退朝時,皇帝叫住閣部四位相爺,也不避著人,吩咐道:“邵毅是在兵馬司做事吧?罰他半年俸祿。”
四位相爺經的事兒多,沒顯出絲毫猶豫和意外,就躬身應下。而往外走的好些人,腳步卻頓了頓。
皇上什麼話也沒問,也不講緣由,隻說罰邵毅半年俸祿。
按照邵毅昨日在安平侯府弄出的動靜,若說他做錯了、降罪的話,絕不應該隻是這麼輕描淡寫的十幾個字和半年俸祿。
接下來,皇帝對四位相爺揮了揮手:“退下吧。”
四位相爺轉身的時候,皇帝似乎有些懊惱的自語道:“襄郡王府和安平侯府怎麼回事?連個女子都管教不好。”雖是自語,聲音並沒有壓低。
原本腳步減慢,心下狐疑的大臣們,立即明白了皇帝的傾向,加快腳步,瞬間就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