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掌櫃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協議,讓那人簽了,買賣雙方各一份。
協議上寫有買方的收貨地址,康掌櫃再收下二兩銀子的定金,又鄭重叮囑一番:“張大官人是吧?我得給您提個醒,玻璃製作不易,我們著實沒幾份存貨。還望您不要在外大肆宣揚在小店買到了玻璃,免得給小店惹來麻煩。”
那人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清韻齋把他前前後後的路子都堵住,連居家住址都被記去了,他還真沒膽子挑戰夏家和那位凶名在外的邵大爺。
在身家性命和少賺銀子之間,他隻能選擇少賺些銀子。
就這樣悄默聲的,隻初八一天,剩餘的二十四塊有瑕疵的玻璃就都賣出去了。
初九之後再有人來問,康掌櫃就乾脆告知,清韻齋隻餘二十四塊瑕疵玻璃,已於昨日全部售賣一空。現在是一塊沒有了,而且製作玻璃不易,近幾個月也不會有貨的。
有貨物時,康掌櫃是限製傳播消息的,免得自己家門店被人擠爆,而售罄消息卻沒有限製。
沒買到貨的人懊喪出門,若有人問起,他自然要分說一遍,以發泄自己沒早來一步的懊悔。
隻一天工夫,很多人都知道,清韻齋、乃至整個大梁朝,近幾個月是不會再有玻璃了。
而之前進獻皇宮選下來的瑕疵玻璃,也於初八一天售賣一空。
由於消息內容清楚明了,康掌櫃這裡倒是沒出現擁堵狀況。
也有人提出預訂,要下一批玻璃,康掌櫃都一一接待,卻沒接受預定。
隻說幾個月後的事情說不準,等清韻齋下一批玻璃有些眉目時,會通知各位主顧。
於是,很多人都把視線集中在,初八那天買走玻璃的人身上。
夏大學士是正月十二知道這個消息的,老頭快被氣死了。
夏珂自己家裡也不曾用過一塊玻璃,他以為夏宴清謹慎,除去給皇帝進獻的,其餘都銷毀了。
哪知他們竟然又一次悄無聲息、瞞著老宅把東西賣了,而且賣的如此低價。
讓夏大學士嘔血的也正是這個,之前在清韻齋以二十兩一塊購買的玻璃,僅僅四天,就倒賣好幾次,炒到了三百多兩。
且還有人繼續出高價,尋找手中有玻璃的人。
呂老夫人也氣得牙根癢癢。
庶子那一家子,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敗家子兒,寧可把好處讓與不相乾的外人,也不讓自家人沾上一星半點兒。
偏偏夏大學士還得自持身份,不能責怪夏宴清沒有把倒賣玻璃的好處讓與他。
…………
正月十二,正是夾花玻璃完成退火的時間。
夏宴清一早就坐馬車出來,轉道接了白先生,一同趕往窯場。
馬車車廂裡,白先生問道:“外麵的玻璃賣到什麼價格了?”
夏宴清笑道:“昨天已經漲到三百兩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