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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藍衫少年、也就是夏宴清坐的馬車,走進一個稍顯僻靜的岔道。正巧,對麵也有一輛馬車迎頭過來。
不寬的岔道,兩輛馬車交錯時停下,夏宴清帶著心秀從車上下來,迅速登上對麵那輛。
也就是幾息時間,兩輛馬車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各自行路。
上車之後,夏宴清主仆兩人互相幫忙,換了衣裳,重新梳了發髻,夏宴清這才拍了拍胸口,說道:“沒想到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參加個正常競拍,竟然還要搞得像是在做間諜,什麼世道嘛?”無比懷念她生長的那個世界。
心秀好奇,問道:“做間諜是做什麼?吃的嗎?”
夏宴清:“……”小丫頭不但嘴饞,而且,應該是餓了。
“嗯,吃的,咱回家吃飯。今兒咱賺了大錢,下半晌就讓大壯媳婦出去,循著買牛肉去,買回來咱們吃燉牛肉、醬牛肉、煎牛排。”
小丫頭口水泛濫。
還隔著兩條街,夏梓堂就已經等著了。
他今日當值,且買賣上的事,尤其玻璃宮燈競價這種場麵,各種人士眾多,他身為朝廷官員,著實不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那裡。
如此,便擔心了整個上午,直到看見張大壯趕的馬車出現在視線裡,而馬車後方,他安排的兩個兄弟,正不遠不近的尾隨著,他這才放心。
薑夫人也是一樣,女兒是和離身份,本就敏感,結果還在競價那麼重要的場合,鬨的什麼女扮男裝。
這若是被人認出來,可怎麼是好?
她見夏梓堂帶著夏宴清回來,立時上前拉著她的手坐下,埋怨道:“好歹把那幾件東西賣了便可,管他誰買走的。得罪人就得罪人了,誰叫咱沒那麼多東西呢。你們卻非要鬨這麼一出,可擔心死娘了。娘隻要想到那場麵,就心焦的厲害……”
薑夫人這一念叨,就有刹不住的感覺,好不容易尋了個空,夏梓堂才有機會問道:“小妹,玻璃宮燈賣了多少銀子?”
夏宴清笑嘻嘻說道:“牡丹宮燈賣了七千兩,花間君子各賣了五千六百、五千八百兩,就連壁燈也個賣了差不多一千兩。”
夏梓堂點頭,還好,沒白忙活。之前聽說參與競價的有幾個緊要人物,他們父子著實怕好好的東西被低價買走。
薑夫人嘖嘖好幾聲,才說道:“這麼多啊,又兩萬多兩銀子?”除去成本用工,還有分給邵毅的,估計得有一萬盈餘,她女兒這銀子,可著實的好賺。
夏宴清得意道:“這還是您女兒我心善,沒再往高了喊價,我若當時繼續和他爭,他們還得加價。”
事實上,就算他們不加也沒什麼,東西留在她這裡,什麼時候想賣都可以。隻要這些人不要成天拿著名帖、擺著架子,去嚇唬康掌櫃和清韻齋的夥計就行。
那幾天,這些人頻繁進出,把光顧清韻齋買陶器的主顧都擋回去不少。
這下好了,燙手的山芋終於交出去了,不但沒得罪人,還賺了銀子。
她這裡是舒服了,京城卻開始風傳: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俊秀少年,身著藍衫,在聚仙閣酒樓競價會上攪局,導致好幾位大人物雖然買到了玻璃宮燈,卻大大超出預想價格。
而事後,這少年卻忽然失去了蹤影,競價上栽了跟頭的人和清韻齋、邵毅等好幾撥人接連追蹤,都沒把人盯住,就那麼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