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就聽何中正不太在意的說道:“嗯,做法其實是一樣的,用料也基本相同,隻不過……”
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問夏宴清道:“四姑奶奶,咱們和寶泰銀樓權掌櫃約好取貨的日子,好像就是今日吧?”
圍觀眾人中很有幾個是用心聽何中正下文的,被他這一下子斷開,一口氣差點兒卡在喉嚨裡出不來,個個嗆咳不已。
夏宴清被何中正這神轉折搞得好笑,就算為了引出內鬼,也用不著這麼有喜感吧?
心中發笑,麵色卻還得如常,笑著應道:“對,說好的今日巳時正,權掌櫃過來看貨。我之前沒把話說死,就是怕這批琉璃出貨不好。如今好了,看來這個方子和控製過程很好,以後都可以照著這樣做了。”
白先生站在夏宴清身後,麵含笑意,可眼睛卻把周圍所有人的神色掃了好幾遍。
三月下旬,她就要帶著人去平陽郡,開展南方的玻璃生意,用的也是夏宴清手中較好的技術,絕不容技術泄露。
起碼,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不能泄露出去。
現在初步敲定了一些人,已經避開了可疑工匠,但還需要再次篩查,力爭做到萬無一失。
而現在這個劉寶年的表現,就有點兒太迫切了一些,之前他可沒露出什麼破綻。
夏宴清之前觀察的是作坊裡的工匠、工人的吃穿用度,和家庭狀況的改變。也就是用這個辦法,初步有了幾個懷疑對象。
這個劉寶年和他家的吃穿用度可沒見多少好轉,即使拿到過年的三倍工錢、還有玻璃成功燒製的賞錢,也沒見他怎麼花用,一如既往的節儉。
沒想到,幾片琉璃讓他失了方寸。如此帶有引導性的問話,還有那迫切的眼神,在刻意觀察之下,意圖很明顯。
帶有這種迫切情緒、且神色有所躲閃的人還有好幾個,以白先生在皇宮二十年的眼力,自是能把這些一覽無餘,一個個都暗暗記下。
劉寶年猶自不知,還在諂笑著問何中正:“是用料一樣嗎?隻是什麼?咱們也學學,便於以後好好做事。”
若不是夏宴清和白先生反複交代,何中正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特娘的還好好做事,好好給彆家做事吧?
費力維持著原有的神態,何中正連連搖頭:“你們不用學這個,咱們說是琉璃作坊,其實主要還是燒製各種玻璃。琉璃這東西,又占地方、又耗時間,事後還得打磨,咱們隻少量做一些,用不著很多人學。”
“哦,這樣啊。”劉寶年大為失望,有心繼續追問,又怕被懷疑,隻得轉而問起玻璃。
“那咱什麼時候再出玻璃啊?咱們的手藝可練得不錯了,取料、吹製、拉製都得心應手,是不是該上手做些器物了?”
何中正點頭,很籠統的應道:“嗯,很快就可以做些器皿了。”
這一個月的時間,大家基本上都在用玻璃液練手。
一些巧手工匠,已經能憑手感,蘸取分量很接近的玻璃液,吹製定刑也做的相當好。
何中正有些鬱悶的看了看周圍的人,這其中,就有一個手藝很好的工匠,最近家裡又是送孩子讀書,又是翻蓋擴建房子,很可能已經和外人勾結,出賣了作坊的方子和技術。
真是可惜了。
不多時,看門人報進來,寶泰銀樓的權掌櫃來了。
夏宴清吩咐道:“何中正先把琉璃收起來,等吩咐,再送進管事房。喬辰生帶人把這處爐灶整理出來,準備過兩天再燒幾件琉璃。”
劉寶年和幾個工匠原本有些萎頓,聽說沒兩天就又要燒製琉璃,立即又精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