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事也不多言,從袖中取出一個錢袋,放在一旁的櫃子上,說道:“這是十兩碎銀,你隻管好好答話,這些銀子就是你的了。”
鄭寶根已經吃過一次虧,可是看到錢袋,兩眼還是閃了閃,再遲疑的看向管事。
他知道的都已經說過了,這位管事拿出這許多銀子,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
“可,可,我著實不知道什麼啊。”鄭寶根心中萬分遺憾。家裡快揭不開鍋了,若是有十兩銀子,那可就太好了,不但有米下鍋,還能存些做積蓄。
卻見管事看了眼隨他一起來的兩人。
其中一人對鄭寶根說道:“是這樣,無論什麼手藝,總要練手的。尤其是鏡麵玻璃,那樣的光滑度,絕不可能一下子就做出來。你好好想想,玻璃作坊裡那麼多工匠,都能上手做鏡麵玻璃,夏家玻璃作坊,最長操作的是什麼技藝?”
這是襄郡王府名下的順風玻璃作坊,七八個工匠商量多日,歸結出的關鍵點。
鄭寶根回憶之前在夏家做事的時候,做的最多的事情。
可是,好半天也不得要領。
再看看櫃子上放置的錢袋,鄭寶根咬了咬牙,乾脆把他在夏家玻璃作坊的過往都說一遍,其中是否有他們要的東西,讓他們自己去挑揀好了。
他和夏家簽訂雇用文書之後,進玻璃作坊。最先熟悉的是熔製玻璃液,看熔製火候,熟悉玻璃液的性能,用模板模具壓製玻璃,掌握退火火力。
……然後就是過年時,進獻給皇宮的壓製玻璃和夾花玻璃……
鄭寶根長話短說的講述著,自己心中都覺得狐疑,這裡麵,一點兒不牽扯彆的技藝啊。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他們七個人被識破揪出來,夏家的玻璃作坊什麼新品都沒有。
那麼長的時間,作坊裡的工匠和熟練工,都在做一件事,就是對玻璃液進行各種操作。練習蘸取玻璃液的分量均等,練習把半凝固的玻璃液吹製成不同形狀……
鄭寶根困惑的說著那段時間裡,他和其他工匠一起練習操作玻璃液的種種,心中則萬分遺憾。直到現在,他依然找不出他們吹製的玻璃球、玻璃瓶、甚至把玻璃拉成均勻的長條,和鏡麵玻璃有什麼關係。
但隨管事前來的兩人卻聽出些異樣。夏家作坊,在兩個多月裡,包括喬辰生和何中正在內的所有工匠,都在練習吹製玻璃,卻沒出一件成品。
吹製玻璃的話,玻璃光滑的表麵……
其中一個工匠心有所動,和另一人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的聽鄭寶根越來越絮叨的把夏家玻璃作坊的事情說完。
管事自是不懂玻璃製作,他不怎麼聽得懂鄭寶根的講述,所以才帶了自家的玻璃工匠,也一直都留意兩人的反應,對兩人的神情自是了然。
他也是耐著性子把鄭寶根的講述聽完,才頗為遺憾的歎了口氣,說道:“看來,夏家的鏡麵玻璃技藝還真沒教給你們。”
鄭寶根的心揪了起來,不住的用眼風掃著那個錢袋,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那裡麵的銀子。
襄郡王府的管事出來辦事,代表的是郡王府,已經許出去的銀子,自是不會收回去,隻當把那個錢袋忘了,起身道:“行,鄭師傅好好養傷,我們這就告辭了。”
鄭寶根坐起身,想要下地送人,可管事並不多留,說完話,便帶著兩個工匠徑直出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