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關於玻璃插屏畫作的對比議論興起時,夏宴清知道,這事兒討論的這麼熱鬨,站在夏珂這個當兒子的的角度,是沒辦法把老宅撇開了。
無奈,她隻得帶回鬆鶴延年和牛氣衝天兩套插屏,聲稱是送給祖父祖母的。
夏珂知道這是女兒體諒他,便也不多言,親自帶了小廝回到夏家老宅。
進到府中,給夏大學士和呂老夫人見禮時,屋子裡的氣氛還頗有些緊張。
待到夏珂說明來意,把隨行小廝喊來,拿上兩套插屏時,夏大學士的臉色才緩和了很多。
可呂老夫人看向夏珂的眼神依然挑剔:“自家孫女做出來的物件,已經被外間傳得沸沸揚揚,你父親這裡卻連看都沒看過一眼。你可知道,他在外人麵前有多丟臉、多尷尬?”
夏大學士的眼睛,本來是追著小廝安裝插屏的手的,可是被呂老夫人這麼一說,這兩天心裡的憋屈,立時又湧了起來。
好在他並未出口責怪,而是先歎了口氣,才說道:“說起來,宴清有這等本事,也是家族有幸。可是,自她開始做生意,為父不但沒有半點榮光,反而處處落於人後,被人側目。哪怕你們沒有東西孝敬,提前知會一聲,也讓我心裡有個準備。”
夏珂在椅子上欠了欠身,歉然說道:“兒子本想著,咱們都是自家人,應該不在意這些的。為了宴清的生意好做,玻璃行的東西,差不多都是在市麵推出之後,才會往家裡拿。咱們都是家人,無非就是晚一些使用,並無妨礙。兒子以為父親不在意這些虛名。”
夏大學士被夏珂說的滯了一滯,他若再多說,那就是在意虛名了。
可若是不說,這次次都落後於人的滋味,著實不讓人舒服。
隻要想想昨日和前日,展康文、張遠泰幾人那得意神色,他就心裡發堵。
這種能被人羨慕嫉妒的優先權,原本應該屬於他這個夏家家主的,之後才能輪到外人。
可是被次子這麼一說,似乎他把自家的榮光機會讓給外人才是正理,這是什麼道理?
夏大學士是不好說話,可呂老夫人卻沒這個顧慮。
她冷哼一聲,說道:“正因為是自家人,才更要緊著給自家人漲顏麵。明渝,不是我說你,你家那個女兒,不但不把我們這祖父祖母當回事,就連你這父親,她也沒看在眼裡。至少,在她眼裡,你們父子遠不如那幾個紈絝來的重要。”
呂老夫人這番話,讓夏珂沉默良久。
他這嫡母果然見不得他有好日子過。
他這女兒丟失十幾年,好不容易才找回來。即使她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她這當祖母的,也應該慢慢開解,而不是說出如此露骨、離間親情的言語。
他的女兒自然是看中他們夫妻和兩個兄嫂的。
玻璃作坊和琉璃作坊隻要出了新品,女兒都會第一時間拿回去,讓家人觀看品鑒,隻不過沒放在明處而已。
就像這次的玻璃插屏,插屏上的花色,那都是自己長子搜羅來,或者照著女兒的要求、找人畫的,他們幾人幾經商議,才確定下來的方案。
而玻璃插屏打磨出成品,自然也要拿回來,大家一起觀看效果。
至於自家為什麼沒有提前擺放,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不願委屈女兒。女兒之所以在懵懵懂懂之時嫁入王家,那都是祖父祖母和堂姐妹們推動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