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宴清規整著手中的翻繩,笑著說道:“生意嘛,做的是長遠。插屏這種東西,如果按照平時銷售,一天能賣出去一件就不錯了。若日日賣的火爆,短時間內家家戶戶都備有一套,那以後咱還跟誰做生意去?”再說了,她家那玻璃作坊,也達不到日日火爆的出貨量啊。
薑夫人在一邊笑道:“老爺放心好了,您這女兒,她早就想開了。更何況人家的玻璃插屏賣的不如預想中的好,但壓花玻璃茶具和餐具卻賣得紅火。咱們呀,可都是白擔心了。”
夏珂也笑道:“我原本還打算回來寬慰她呢。夫人你是不知道,清韻齋的康掌櫃,把一群酸腐文士支去了茶樓,卻意外讓很多買不起貴重擺設的人,都有機會見識玻璃插屏。若是明日還有這麼一次,聞詢趕過來圍觀的人會更多。”
之前玻璃插屏傳的火爆,卻是指的京城中的上層權貴,隻是一小撮人。
清韻齋從開始售賣陶瓷擺件,就是走的高端路線。
就算如今大家夥兒知道有玻璃插屏這麼個物件,但下層平民想見到實物卻著實不容易。
試問,全家積蓄搜羅起來也不超過十兩銀子的人家,哪個有底氣跨入清韻齋,去觀看五百兩銀子的物件?
而茶樓就不一樣了,拿上十幾文錢,就能在馨茗茶樓衝一杯茶,坐上好一陣子。
今日就有這樣的機會等著大家夥兒,衝一杯茶,坐在茶樓大堂,能見識到高/官顯貴家中才會有的擺設,能聽聽讀書人對這些物件的各種點評。
然後,他們就有機會去傳揚一番,清韻齋和清韻玻璃行的盛名。
這一***作下來,清韻齋和清韻玻璃行的名聲,比之享有盛名的百年老店也不逞多讓。
用現代詞彙來形容,那幾位酸腐文士相當於替清韻齋開了一個新聞發布會。
“所以不用擔心,就像你說的,做生意要的是長遠。照此情形,你的玻璃行和清韻齋,一定會生意興隆。”夏珂說道。
夏宴清聽了夏珂的分析,眼睛睜得老大。沒想到她老爸不但是司法界的精銳,念起生意經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全麵型人才啊,怪不得十幾年後會坐到次輔的位置上。
…………
襄親王妃這裡,則剛和江王妃聊到關鍵處。
“秋容那丫頭,是我娘家旁支侄女兒,很是信得過。七弟妹幫忙做成了這樁親事,那丫頭一定會念你的好,以後也能儘心替七弟妹辦事。”襄親王妃說道。
房間內,除了江王妃、襄親王妃和兩人的貼身丫鬟,並無旁人。
江王妃沉吟著,估量著這件事的風險和收益比例是否合適。
襄親王妃見江王妃遲遲下不了決心,又添了一把火,“之前,你家菁華也曾從寶泰銀樓買了第一批琉璃首飾,有小三萬兩銀子吧?弟妹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被邵毅和夏家女賺了黑心錢?弟妹你就不想把那筆損失補回來嗎?”
果然,一提起這個,江王妃遲疑不決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
菁華郡主是她的幼女,自小就聰明伶俐、乖巧懂事。何曾被人如此謀算過?那可是近三萬兩銀子呢。
她和江王滿以為,那樣奢華璀璨的首飾,一定是可遇不可求的。以後,無論什麼時候拿出來,那都是炫耀富貴的資本,是能保值、甚至能升值的。
哪裡知道,不過半年間,琉璃首飾的價格就降到如此地步,隻餘了十之一二的樣子。兩萬多兩銀子就這樣打了水漂,這事兒誰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