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的早朝,朝臣們依照常例進行日常的奏報。
將近年底,事情不少,但皇帝的情緒卻不很高。
待到朝臣們奏報完畢,殿堂上安靜了一會兒。
皇帝抬眼,把下麵朝臣挨個兒掃了一遍,眾人俱都心驚。
這啥情況,陛下這臉色,怎麼感覺不對呢?
待到皇帝是的視線落在戶部尚書身上,眾朝臣才鬆了口氣。
這樣才對嘛,有事兒陛下您就應該找正主兒,看他們也沒用不是。
“劉務。”皇帝清冷的聲音響起。
戶部尚書劉務忙跨前一步,躬身道:“微臣在。”
“前幾日,建陽方麵傳回來的消息,平陽郡的商路,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這時的問話已經不是情緒不高了,裡麵含著凜冽之意。
雖然這事兒和劉務關係不大,可他的心肝兒還是不由自主的顫了幾顫,忙回道:“昨日,戶部派往建陽巡查的主管魏昌平已經回京複命。據魏昌平所言,平陽郡商路受阻,是唐州及相鄰州郡鄉紳和平陽郡知府張鼎臣有嫌隙,為了壓製張鼎臣的政績,讓他翻不起身來,雇人盯著張鼎臣,阻礙平陽郡的商業貿易發展。”
這是魏昌平帶回來的消息,也是成郡王想把事情大事化小,讓魏昌平知道的原由。
劉務這時的奏報,也是儘量照搬魏昌平的原話,免得一個不慎,把禍端引到自己身上。
這事兒可大可小。
如果不當回事兒,那就是一個能力不佳的官員,擺不起朝廷命官的威儀,被當地勢力壓製並追著打的無能之輩。
各地都有地方勢力,不是什麼大事兒。能力卓著的官員,也不見得就會把當地勢力如何打壓,而是妥善利用各個勢力和他們之間的矛盾,讓他們為朝廷效力。
張鼎臣貴為一州知府,官職不算小了。可他在唐州連三年任期都坐不滿,就被唐州當地勢力擠兌的呆不下去,打發到窮山惡水的平陽郡。
這事兒朝廷上下差不多的人都知道。
如今,那幫鄉紳盯著他不放,對他不依不饒的追著打,這可以解釋為張鼎臣無能,認定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
隻是當地豪紳做法失當,當是觸犯了律法。鑒於沒鬨出人命,推出幾個人背黑鍋,流放充軍就能了事。
但如果往大裡說,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六個州郡,那得有多少朝廷官員?平陽郡通往外界的大小道路,居然被惡匪刁民控製,這讓朝廷的臉麵往哪裡放?
而東南六郡的大小官員居然視若無睹,任其猖獗。
皇上若要追責,東南六郡的官員,尤其和平陽郡相鄰的三個州郡,怕是沒幾個能逃脫責任的。
再加上當地鄉紳富豪,如果深究,那就是對朝廷官員和官府不敬,無視朝廷法度、買凶劫道,一樣可以治重罪。
事情的未定因素這麼多,所以,劉務才會小心謹慎。
事實證明,他的謹慎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