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的另一邊,一名弟子朝他們的方向望了過來。
“你們剛剛有沒有聽見二師兄的聲音?”
“沒有。二師兄不是一早就下了山,一定是你幻聽了。”
“可是我真的好像聽見了二師兄的聲音……”
“彆可是了,肯定是幻聽。”
那名弟子沒再爭論,話題很快又被轉移。
“對了,過幾日山下有燈會,要一起去嗎?”
“好啊。”
待那群吃瓜弟子走後,燭方才慢吞吞地從假山後麵出來。他低下頭一看,發現自己正緊緊牽著觀溟的手。
想起那晚觀溟用手給他扶過鳥,嚇得他趕忙鬆開。
燭方沒敢直視觀溟,目光躲躲閃閃,找了個不像理由的理由:“這幾天沒來修煉,是因為……因為你那兒的青菜豆腐太難吃了。”
他說的是實話,他確實不喜歡吃那些。
觀溟定定地看著他,那眼神就像在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
“還有。”燭方醞釀了一下語言,說道:“我們那個不叫雙修。”
“雙人同修,不便是雙修麼?”
“當然不是!雙修是……”燭方拍了下腦門,他怎麼解釋起來了。
偏偏觀溟還一臉認真地追問:“那是什麼?”
這無情道莫不是把人修傻了,連雙修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燭方想了好幾種解釋方法,最後實在說不出口,隻道:“反正我們那個不叫雙修,以後你也彆再說這兩個字了,免得被人誤會。”
觀溟淡淡地‘嗯’了一聲,神情辨不出悲喜。
二人出了假山轉上長廊,迎麵走來一個身形嬌小的師妹。
看到觀溟,小師妹笑吟吟地打招呼:“二師兄。”
見她擋在前路沒動,觀溟這才啟唇問了句:“有事?”
燭方穿書不久,和宗門的其他弟子混得不熟,很多人瞧著都很麵生。不過這個小師妹長得倒是挺標致,一看就是觀溟的顏粉。
小師妹臉頰微紅,忸怩著開口:“我昨日新學了幾招劍法,有些不懂的地方,想找二師兄指點一二。”
燭方跟看戲似的杵在那兒,正等著看觀溟接下來會如何回答,卻被他沒來由地看了一眼。
看他做什麼,他又不是嬌軟小師妹。
觀溟沒有直接作出答複,而是問她:“你是哪一峰脈的弟子?”
被這麼一問,小師妹麵色頓喜,急忙回答:“天隱峰。”
“天隱子師叔此刻正在宗內,若有不解,自可前去請教。”觀溟麵無表情道:“我和師兄尚有要事,先行一步。”
“打擾二師兄了,對、對不起。”
“我們沒……”燭方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無妨。”觀溟說著補充了一句:“日後見到大師兄,莫要再忘了問好。”
小師妹抿著唇點了點頭。
這就拒絕了?居然就這樣拒絕了?
看了眼立在原地的小師妹,燭方惋惜地歎了口氣。
他追上觀溟的腳步,問道:“那個什麼燈會,會不會有很多小吃啊?”
“嗯。”
“你要去嗎?”
“嗯。”
“行。”燭方對即將到來的燈會充滿了期待:“那到時候我叫上鏡玄一起。”
*
燈會。
天剛擦黑,各色的燈籠便已亮了起來,整條長街亮若白晝。
燭方排了很長的隊,終於買到了羊肉串。
回過頭時,一張猙獰的麵孔突然貼在眼前,把他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原來是張麵具。
燭方掃了眼那身白衣,試探性地吐出兩個字:“觀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