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的靈山宗,朝霞撥開朦朧雲霧,曦光似一縷縷金線穿入窗欞。
燭方躺在床上翻了好幾個身,抱著被子百無聊賴地盯著房門的方向。
觀溟怎麼還沒回來?
昨晚二人折騰了大半夜,臨近黎明才去沐浴更衣。
燭方因此發現自己得了個毛病,明明渾身累得不行,但若是觀溟不在身邊,便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自己好像對他更為依賴了。
這麼想著,燭方不自覺地笑了笑,視線一收落在床頭的矮桌上。上麵放著觀溟的乾坤袋,他用手指輕輕一勾,袋子隨即飛到了他的懷裡。
燭方打開來看了看,本想從裡麵尋點兒零嘴填肚子,最後卻翻出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許是乾坤袋的緣故,存放在裡麵的東西和剛放進去時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什麼咬了一口的荷花酥、隻剩一半的麻醬燒餅,甚至還有之前在燈會上買的兔子燈……
每一件都是燭方隨手送出去的,卻被觀溟小心翼翼地保存起來。他不由記起乘坐去北荒的樓船時,觀溟說他忘了把乾坤袋帶上,想來是害怕被他發現這裡麵的東西。
燭方看到一半,還沒來得及把乾坤袋放回原位,房門吱嘎一聲被觀溟推開了。
被當場撞見的燭方勾著乾坤袋的繩子晃了晃,看著他明知故問:“這些留著做什麼?舍不得扔?”
“師兄送的東西都舍不得。”觀溟大大方方地點頭承認,然後端著酒釀圓子走到床前,聲音一改往日的冰冷,溫聲道:“不是餓了?”
“餓了。”燭方翻身坐起來,待觀溟走近慢慢湊到他麵前,說話的語氣像是撒嬌:“我要你喂我吃。”
“那等會兒吃完睡一覺,睡醒後我帶師兄去兩個地方。”觀溟一邊喂他吃著酒釀圓子一邊道。
這次的酒釀圓子味道剛好,甜而不膩,淡淡的酒香味彌漫在鼻尖。
燭方聽到這句話,不免有些好奇,偏著頭問:“什麼地方呀?”
觀溟故意賣了個關子,沒直接告訴他,而是說:“師兄去了便知。”
“這麼神秘。”燭方愈發對他所說的地方好奇起來,卻沒再繼續追問下去,隻道:“那一會兒吃完後,你得陪我一起睡。”
“好。”
春日融融,屋內的兩道身影親昵相依。
一覺醒來已是午後,窗外的光線明亮卻不刺眼,反而讓人覺得格外柔和。
燭方懶洋洋地張開手臂,看著觀溟幫自己穿完衣服,趁他不注意湊上去偷親了一下。而等到觀溟反應過來要去回吻他時,燭方又故意跑遠躲開,讓他親不著。
兩人在屋裡溫存了好一會兒,約摸一炷香後才收拾好出門。
燭方隨著觀溟禦劍來到了靈山宗南麵的繁茂森林,落地後,入目之處全是盎然綠意。青綠的葉片被晨露洗過,在日光下熠熠發光。飛鳥掠過林梢,鳥鳴清脆入耳。
二人攜手邁入林中,光影跳躍在青草間,各色野花開成一片。
燭方正四處張望著,卻見深林中閃過一條影子。緊接著,一隻雪白毛發的大狐狸從草叢裡竄了出來,坐在不遠的地方望著他們。
“這是?”
“是狐族之主。”
觀溟話音剛落,大狐狸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名白衣白發的男子。
“你們來了。”狐族之主走到他們麵前,回頭朝林中招了招手,並道:“他的靈智未開,暫時聽不懂你們說話。”
燭方還在好奇對方口中的‘他’是誰,隨著狐族之主的目光望去,隻見一隻小狐狸自草叢中探出半個頭來,像是有點怕生,試探了好幾下才邁出爪子。
“狐綏。”狐族之主讓他來到自己身邊,抬手順了順他的毛:“彆怕,他們是來看你的。”
“狐綏……他為何會叫這個名字?”
“乘霧沒有捏碎他的妖丹,”觀溟解釋道:“於是我拜托狐族之主幫他重塑了肉.身。因為怕你擔心,所以一開始沒能告訴你。”
“所幸妖丹尚在。”狐族之主道:“隻不過,他好像記不起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