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了吧。”白茜羽興趣缺缺,說起來她與普通人想要的東西都不太一樣,彆人追逐的名與利,上輩子她該有的都有了,名利帶來的一些代價讓她還有些膩味。
她轉過身,正好看到方美怡與其他幾個女生從教室裡走出來。方美怡見了她微微一愣,隨即什麼也沒說,隻是徑直離開了。
換做是曾經的方美怡,大概就要上來挑釁幾句,或是故意很大聲地在一旁說她的壞話,但從那一天華懋飯店的事情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來與白茜羽說上一句話,但整個人的行為舉止似乎收斂了不少,也沒有再去欺負其他的平民學生了。
大概,她也受了不小的刺激。
下課放學時,白茜羽背著書包走出學校。
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停著輛轎車,她經過時,駕駛室的車窗搖了下來。
白茜羽下意識往裡看了一眼,隨即擺了擺手打招呼,“嗨,搭檔。”
肖然將手搭在方向盤上,麵無表情地說,“上車。”
“你是特意來放學送我回家的嗎?我好感動。”白茜羽上了車。
肖然忽然扭臉看向她,冷冷地說,“聽著,我根本不想和你做什麼搭檔,我會幫你創造一次接近目標的機會,如果你沒能成功,那麼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向上級申請解除搭檔的關係!我沒興趣陪你這種人玩過家家!”
白茜羽絲毫沒有被他疾風暴雨般地氣勢所壓倒,隻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道,“我這種人……是哪種人?”
“毫無信仰、毫不專業的人。”肖然盯著她的眼眸,試圖從中捕捉出她一絲慌亂的痕跡,最後還是失敗了,她看起來很輕鬆,甚至目光中對他還有點好奇、或是探究的神色。
他發動了車子,目視前方,“從那天抓捕‘信鴿’的行動時我就看出來了,你一點也沒有為黨國儘忠的覺悟,你也根本不在乎那些能夠左右戰局的重要情報,你隻是覺得好玩,有趣,刺激。”
他打量了她一眼,接著道,“像你這樣的富家小姐出身,就是溫室裡的花朵,在真正的大風大雨麵前,你會死得很慘的。”
“我同意你前半句。”白茜羽道,“不過我很好奇一件事,換做是你,你該怎麼形容這份工作?”
那天,林少尉向她大概介紹了肖然,他剛從南京總部調過來,是謝南湘為她安排的搭檔——但“搭檔”這個定義很模糊,在謝南湘口中的定義,就是由肖然教給她軍情處的常識與技能,並且負責協助她完成這次相當重要的任務,最好寸步不離,朝夕相對。
如果說謝南湘沒有其他的用意,白茜羽是絕對不信的。而且肖然的到來對於謝南湘應該也很突然,不然他不會在上次吃火鍋時隻字不提。
肖然這個人的存在,究竟代表了什麼呢?
白茜羽對此很感興趣。
肖然沉默了片刻,一字一頓道,“危險,沉重,光榮。”
車子在紅綠燈前停下了,他淡淡地說,“你查過你在華懋飯店的行動,你以為自己膽子大,把執行任務當玩票,甚至當著孔潛的麵殺人,但有些事不是你一個女人能做到的,到了那個時候,你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所以,我該怎麼接近這次的任務目標?”白茜羽打量著他的側臉,平心而論,他長得很清秀,但他不愛笑,也很少有放鬆的表情,如同時時刻刻都繃緊的弓。
他與謝南湘恰恰相反,一個是俊朗憊懶的外表下隱藏著危險與陷阱,如風般捉摸不透,一個則是將“我不好惹”的煞氣寫在了臉上,像是塊寒冰似的,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這時,車子停了下來。
這是福煦路上一處英國維多利亞風格高大洋房,門牌號是181弄,門口的招牌上寫著“職員俱樂部”,門外停著數輛高級轎車。
肖然從口袋中丟給她一張燙金卡片,上麵是幾個字:“181總會會員”。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譏誚,“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會保護你,羊入虎口,你自求多福吧。”
白茜羽看向他,伸手,“所以……衣服呢?”
肖然一愣。
“衣服啊,我不能穿著這身校服出去見人吧?你不是專業的嗎?怎麼這點小事都沒有準備?”白茜羽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看向對麵街角的女成衣店,命令式的口氣,“給我去買衣服。”
肖然盯著她數秒,氣衝衝地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回來。”
肖然回頭怒視她,“你還要怎麼樣?”
白茜羽衝他勾了勾手指,他僵著沒動,但想著或許有什麼重要的事,還是附耳過來了,然後,溫熱的吐息在耳邊一熱,輕柔的聲音響起,“胸圍九十五,腰圍六十,臀圍九十……去吧,彆買錯了。”
肖然的耳朵根,瞬間紅得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