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撒事體了?”同樣有新來的賭客摸不著頭腦,在圈子外急切地問了一句。
“不要響。”有人扭過頭來讓他噤聲,“最後一輪下注了!”
肖然心中一動,分開人群,終於看到了賭桌前的場景。
賭桌前的六名賭客神色凝重,有的冷汗涔涔,有的冥思苦想。
而那個熟悉的女人,她位於賭桌的另一端,與他正對著的位置,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金邊紅絲絨靠背的椅子裡,修長的腿交疊著,迷離的煙氣中,她一手托著腮,姿態格外的慵懶嫵媚。
“Show hand!”
她紅唇輕啟,把所有的籌碼往前隨意地一推,人群中傳來“嘶”地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都紛紛瞪大了眼睛,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雖然他們都是非富即貴,但是誰見過這麼不把錢當錢的大手筆?
人群中,肖然同樣發愣地看著她,直到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翻開最後的底牌時,人群的喧鬨聲幾乎到了極致,要將房頂掀開似的。而那幾個賭客麵色如喪考妣,望著最後那張“紅桃A”說不出話來。
原來,白茜羽一路賭一路贏,幾乎很少有輸錢的時候,又是一個生麵孔,自然吸引了許多賭客的注意,許多人乾脆不賭了,就看她贏錢,甚至在場外開盤,就賭她下一局能不能贏。她一贏,無數買她贏的客人也跟著發財,歡呼聲震天。
她的行為已經驚動了這裡的經理,此時連忙上前來,臉上帶著笑道:“小姐手氣好,牌技也好,您先稍等,我們讓人算一算碼子,然後再去取錢。”
“哦,你們這麼大方?”白茜羽挑了挑眉,她贏得可不是小數目,大概也有十萬元左右,對於賭場而言也絕非能輕鬆拿出來的數字。
“我們老板說過,‘開賭場的,不怕賭客手氣好,贏得多,隻怕過路客人贏了錢不再來,才叫做硬傷。’”經理垂首道。
“謝謝,不過我隻要一枚籌碼留作紀念就足夠了。”白茜羽拿起一枚麵額最小的籌碼,“替我向你老板的誠信表示敬意。”
在經理驚訝的目光中,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今天豪擲千金的行為,會令人口口相傳,那種牌桌上智珠在握的淡然,以及對金錢視若無物、隨心所欲的氣度,甚至在“181總會”留下了一段傳說。
而在此時,沒走幾步,人群中一個人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拉著她往外走。
……
“誰讓你在這裡賭錢了?”
“不是你讓我來接近任務目標的嗎?”
白茜羽甩開肖然拉著她的手,理了理身上的黑色收腰禮服裙,肖然倉促地移開了目光,這件尺碼合身的裙子很好地勾勒著她的曲線。
“我的意思是,讓你製造偶遇的機會,然後……”
白茜羽打斷了他的話,“然後□□這家賭場的老板?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他可是……”他看了看四周經過的路人,沒有說下去,隻是語帶嘲諷地道,“除了通過你身體的本錢,你還有什麼辦法能接近他?”
“人有許多的需求,而生理需求恰恰最低級的需求,那代表著你隨時可以被替代,隨時會被拋棄。”白茜羽款款走向他,距離被拉近了,她將聲音放得很低,“而我,可以滿足他更多。”
肖然的呼吸一滯,“什麼?”
“我會在這裡,等他開出價碼找我的那一天。”
“你瘋了,你憑什麼以為他會來求你?”他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在身後出聲,“虞小姐,剛才是你?”說的是英語。
她回過頭看去,竟是一位熟人,亨利·沙遜爵士。
白茜羽揚起一臉笑容,走上前去與沙遜爵士熱情地寒暄。她記得自己剛穿越過來沒多久的時候喝醉了酒,似乎還與這位老紳士聊上了一會兒天。
沙遜爵士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場景裡,表情很愉悅,“噢,我剛才看見了你最後那一把□□,驚人的牌技,難以想象……”
“謝謝,沙遜爵士,好久不見,沒想到您還能記得我……”
肖然被扔在一旁,大概過了五分鐘,沙遜才麵帶微笑地離去,臨彆時還不忘與白茜羽招招手,白茜羽也遠遠地向著他微笑擺手。
等他上了車,白茜羽才收了笑容,對肖然道,“幫我開一份病假條。”
“你要做什麼?”
“沙遜請我明天下午去參加他太太的沙龍。”白茜羽想起規章森嚴的學校製度,補充了一句,“沒辦法,不是我想逃課的,學習使我快樂。”
“你預備怎麼讓沙遜為你引薦?”肖然這次沒有再出言諷刺她了,剛才的五分鐘足以讓他拋下偏見找回冷靜,從而想明白一些事。
她不是來玩特工遊戲的,她隻是不滿足成為暗夜中的一顆棋子。而一個女人要走上舞台,她就必須有與之匹配地強勢態度,以及能力。
肖然不認為她擁有那樣的能力。
“知識,再加上一些……”白茜羽將那枚籌碼塞到他的手心,朝他笑了笑,“……神秘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