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修長,一聲藍白色的長袍將他襯托的愈發俊朗無比。
皎皎玉樹臨風。
“三…”皇子兩字還未說出,就被容棄的目光瞪了回去。
如芒刺背,讓尉遲舟生生住了嘴,“三公子今日倒是有興趣來花雨閣?”
“本公子喜歡風花雪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來這花雨閣也是常有的事,這幾天,本公子一直住在花雨閣中,倒是沒有瞧見,有哪位姑娘,是如此模樣。”
容棄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屍體。
“皇上的旨意,本公子也知道一二,就是不知道,尉遲公子,是在執行任務呢,還是在狐假虎威呢?”
“這人即是死士,本公子想,皇上大概會很有興
趣知道知道,這是誰的人。”
容棄微微眯著眼,說話風輕雲淡的,卻句句都帶著刺,往人心裡戳。
尉遲舟看向他。
手中的動作依舊沒有鬆開。
容棄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附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眯著的眼,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情緒。
“三公子說的有理,我自會調查清楚!”
尉遲舟讓下屬將那女人的屍體抬走,目光陰冷的落在容棄的身上,在容棄看過來時,很快就收了回來。
他們家在權傾朝野,也不敢和一國皇子對著乾!
這種時候,他隻能退一步!
他一甩衣袖,大步往樓下走去,隻是忽然膝間一痛,像是被什麼叮了一下的感覺,腿一軟,整個人就像前摔去。
整個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嘶,疼死本官了。”
“還看著做什麼,還不快把本官扶起來!”
聲音氣憤不已,帶著顫音。
罵罵嚷嚷的一群人離開後,花雨閣重新恢複了安靜。
容棄看了一眼葉清綰,隻是覺得這個小家夥,倒不像是表麵上看上去這般的安靜乖巧。
他可是看到,在拍賣場中,江無眠很在意他。
一個小孩子,能讓天樞國尉王這般在意,還是頭一次。
不過,他不是什麼好奇的人,也不願意去追尋彆人的秘密,隻是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鬱北陌。
‘少女’此時正罵罵咧咧的,伸手拍著自己的衣服,似乎很嫌棄被尉遲舟碰觸。
倒是,罕見的有些可愛。
容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眼底都似乎帶上了一抹溫柔的弧度,隻不過,藏得很深很深,很難讓人發現。
尉遲舟離開後,鬱北陌便派了人來收拾二層樓道,重新修葺欄杆。
葉清綰這房間是沒有辦法住了,她帶著葉西煬重新去了一間房,黑風就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喬橋和花重錦也離開了,這樓道中,頓時隻剩下了一群忙碌的仆人和鬱北陌和容棄兩人。
鬱北陌戒備的看著容棄,好看的眼睛中帶著深深的疑惑。
“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可以三言兩語讓尉遲舟離開?”
他微微皺著眉,內心卻完全是另一個想法。
麻蛋!
早不來晚不來,要不是早就知道你和尉遲家不對付,老子還要以為你們是商量好的。
可臉上還是得裝!
容棄攤攤手,漫不經心的說:“我是誰很重要嗎?我幫莫小姐打發了這個一個棘手的麻煩,莫小姐就沒有什麼彆的話想說的?”
“…”說你奶奶個腿!
容棄看著莫雨這麼不上道,很無奈,正準備走上前,卻又頓住了腳,眉眼微微低斂,掩下了眼中的神色。
“今日本來是想給莫小姐一份禮物的,現在看來是送不到手了。”
“不過,你要記得,你可欠我一份情,以後記得要以身相許。”
“今日,我就先走了,家裡人催了。”
容棄說完話,便是轉身離開了,也根本沒有給鬱北陌什麼反應的時間。
而鬱北陌已經懵在了他那句以身相許上。
注意到身側的手都以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著他,臉上莫名一陣火熱。
臥槽!
這個男人有毒吧!
“趕緊收拾,今天不收拾完,扣你們銀子!”
這時候的鬱北陌,並沒有想到,他親手將自己的
心,剜了一個血窟窿…
-
房間中,葉清綰一手撐著頭,目光落在黑風的身上。
黑風一本正經的站在她身前,低眉順目,並沒有剛剛任何狠戾之氣。
像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半晌後,葉清綰才是開口:“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這件事,你做的不對。”
黑風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葉清綰的話。
“這人,對我是沒有威脅的,你直接出手殺了她,反而會引來麻煩。”
與其殺掉一人而引來無數的追殺,倒是不如在身邊養一個,她也可以時時刻刻的監視她的行為。
這樣反而來的方便些,也總有機會,會找到她背後的人。
現在麼,倒也不能說,線索就斷了。
“屬下知錯,但是,屬下不後悔!”
“小主子,你永遠不知道一個死士的心能有多險惡,你也永遠不知道一個死士的身上有多少殺招!”
喬橋一推開門就聽到黑風理直氣壯的這句話,頓時嘴角直抽抽,整個人的表情都顯得很怪異,尤其是看著黑風的時候。
他很想來一句,大哥啊,你大概不知道你家的這位小主子的心腸裡有多少彎彎繞繞,也永遠不知道,她的武力值有多大。
這小家夥,真的不能用常人之心來看待。
她無時無刻不在給你驚喜。
不過礙於黑風那張板正的臉,喬橋默默的將這句話吞在了肚子裡。
不可說,不可說啊!
葉清綰盯著黑風看了一會,才道:“以後,隻要我沒有生命危險,你就不用出來,知道了嗎?”
“是,屬下遵命!”
葉清綰擺了擺手,黑風自動的退下了。
喬橋走上前,在她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說:“江大哥呢?你們兩個一起出去的,怎麼回來的時候隻剩下你一人了?”
葉清綰隻是將江無眠離開的事隨口說了一遍。
“哦。”喬橋撓了撓頭,說:“小綰綰,明日大部分參加五國同盟會的官員就會到京了。”
“嗯。”
“天樞國中,除了已經來了的雲蘇,還會有大將軍葉宿。”喬橋說這話時,小心翼翼的看著葉清綰的神色。
“嗯。”
喬橋抿了抿嘴,隻是覺得她好淡定。
不過也並不覺得奇怪,葉清綰此時要是給她哭一個,他才是真的要覺得天塌下來了。
氣氛莫名的尷尬,他輕咳了一聲,“不過,就算是葉宿來了,怕是也認不出你來。”
又不是自己原本的容貌,怎麼可能會認出來。
“不,你說錯了。”
“嗯?”
“明日,不僅有葉宿,還有尉王,尉王妃!”
“啊?”喬橋徹底懵逼了,“不是,小綰綰,你是不是搞錯了?江大哥都不在,你從哪裡找一個江大哥呀?”
葉清綰淡淡抬眼,沒有回答他的話。
喬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原來如此。
-
翌日。
天權帝都,果然熱鬨了起來。
驛館中,絡繹不絕的名門貴眷前來,一整天裡,倒是沒有消停過。
直到——
一頂無比輝煌的轎子,行駛到驛館的門前。
層層紗幔,轎頂上的夜明珠哪怕是在白天,也很晃人眼球,金色的柱子,隻彰顯著一個字,豪!
豪無人性的豪!
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就算是其餘幾國的皇子前來,那也是很低調的。
“這人是誰?這麼大的排場?”
少年手持玉扇,看著那金碧輝煌的轎子,眯了眯眼。
雲蘇就坐在少年的旁邊,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眉頭微微一挑。
“他們來了。”
那少年定眼看去。
率先從轎上走下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長發玉冠,金色抹額,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總是多情,隻是細細品味,卻也很容易發現其中的疏離和冷漠。
拒人千裡之外。
這人,不是江無眠又是誰。
眾人看到這驚為天人的容顏,頓時都瞪大了眼。
江無眠的容貌,在五國之中,那是頂好的美男子,誰不想目睹其風姿。
隻是聽說,尉王殿下場年體弱多病,臥床不起,
眾人對於那傳言,終究是半信半疑的,畢竟,一個場麵臥病在床的人,不瘦的跟皮包骨頭似的,誰都不行。
可是現在看到,這人雖不是麵色紅潤,但是,精神氣卻也很足,那股子從骨頭裡散發出的病態之感,隻讓人覺得懶洋洋的,讓人,心生憐惜。
江無眠下了轎子,伸出了那骨節分明的玉手,讓人忍不住的跟隨他的動作去看那轎子中還有誰,竟然可以讓他恭迎。
讓他露出如此柔和的目光。
從轎中露出的,是一隻如蔥白一樣的手,很小巧,柔弱無骨的模樣,輕輕放在了他的掌心,讓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這隻手的主人該是何種模樣。
轎簾被掀起,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人——
眉如遠黛,膚如凝脂,嘴若含丹,眉目清澈淡然,神情卻是冷漠,小臉素麵朝天,卻映著陽光,如春暉朝露一般,雖稍顯稚嫩,卻已經難掩其傾城之姿,
這若是長大,該是怎樣的美人?
兩人站在一起,倒是極為般配。
天造地設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