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還有被箭射中的痕跡。
葉清綰沒有說話。
鬱北陌注意到她背上的人,“這人就是伯母嗎?”
葉清綰不願意說話,鬱北陌也就沒在問了。
很快到了營地,葉清綰二話不說直接把陸華濃帶進了帳篷裡。
明令禁止誰也不準進來。
方灝和鬱北陌對視一眼,同時守在了帳篷外。
帳篷中。
葉清綰將陸華濃放下,便開始替她看傷口。
“給我備熱水!”
方灝急忙讓人去準備。
接著便是一盆一盆的鮮紅的水被葉清綰倒出。
方灝和鬱北陌端是看著都覺得心驚不已。
這是受了多大的傷啊。
一直到半夜,帳篷裡麵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鬱北陌實在是擔心,小心翼翼的輕聲問:“綰綰,你們怎麼樣了?需不需要我們幫助。”
他話音落下不久後,裡麵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葉清綰就從裡麵出來了。
“她沒事了。”
傷口雖然重,但是沒有傷及到經脈和骨頭,多多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唯一棘手的,是她身體裡的毒藥。
那毒藥,正在化去她身體裡的內力。
正在讓她變成一個普通人。
她現在缺少藥材,配不出來與之相抵消的解藥。
葉清綰從帳篷裡走出來,已經渾身疲憊了。
“你怎麼沒把你身上的傷口也處理一下,血都凝固了!”
鬱北陌看到她肩頭和腰腹上的傷,眸光都是一緊。
方灝也同樣擔心的看著她。
“馬上去帳篷裡療傷。”
葉清綰搖了搖頭,說:“我自己會處理,你們也會去休息吧。”
她往前走了幾步,身形一晃,差點暈過去。
鬱北陌急忙把人扶住,還沒把人抱起來,手背上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往回縮,葉清綰就被方灝抱了起來。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鬱北陌:“…你不是男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著這麼俗不可耐的話。
再說了,他就沒有把葉清綰當成一個女人看好嘛!
方灝沒有理會他的話,抱著葉清綰大步進了帳篷。
葉清綰隻是有些頭疼,卻並沒有暈過去,看到方灝和鬱北陌緊張的模樣,有些無奈。
躺倒床上,方灝手忙腳亂的想要去給葉清綰找藥。
葉清綰爬起身來,說:“你出去吧,我自己來上藥就好了。”
“難不成你要給我上藥?”
“我當然可以——”給你上藥。
話還沒說完,回頭就看到了葉清綰傷口的位置,他略微尷尬了一下。
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大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好好包紮好一下傷口,我先出去了。”
方灝逃也似的跑了。
一出帳篷就遇到了匆匆趕來的鬱北陌。
鬱北陌嘲諷一笑:“怎麼了?被趕出來了?”
方灝冷哼一聲:“你在討打嗎?”
鬱北陌切了一聲。
問:“綰綰怎麼樣了?”
“她自己會療傷的,不用我們操心。”
方灝說著話,拉著鬱北陌就走了。
葉清綰隨意將自己的傷口處理了一下,便從帳篷裡溜了出去,去了陸華濃所在的帳篷。
女人還在睡著,沒有醒來。
葉清綰坐在她的床邊,垂眸盯著她的臉。
不得不說,葉清綰和她長得很像。
她絕大部分的美貌,都是遺傳了陸華濃的。
她也聽方灝說了她的故事。
她曾是天樞國唯一的女將,上戰場,禽敵將,曾是多少人眼裡的英雄。
隻是後來她被葉宿娶回了家,便再也沒有上過戰場。
直到這次,天權和天璿同時進攻天樞國,她沒有辦法,隻能披甲上陣。
當年的女將軍,再次上戰場,依舊英姿颯爽,讓人聞風喪膽。
縱使她輸了。
也依舊讓人尊敬崇拜。
葉清綰盯著她,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
她從來沒有在她的身上感受到母愛,她對她,永遠都是苛責和偏心。
她對她有怨,有恨。
可是到現在,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對她,到底還剩下什麼。
葉清綰呆坐了一會,就在她快要起身離開的時候,衣袖忽然被人拽住了。
葉清綰重新坐了下去。
低頭看著陸華濃:“你醒了?”
陸華濃慢慢睜開了眼,側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
“多謝。”
葉清綰抿了抿唇,淡淡開口:“我並不是為了去救你,隻是順便而已,你彆自作多情。”
葉清綰說這話,便抽出了自己的衣袖,起身離開了房間。
知道她的身影消失在眼中,陸華濃才收回了目光,苦笑了一聲。
罷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