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鶴軒站起身,讓葉清綰過去把脈。
葉清綰神色無常的收回了手。
看了一眼第五鶴軒,示意他照實說。
白承冶忙問:“兩位,我父皇的身體怎麼樣了?”
第五鶴軒隻落下四個字。
“龍之將眠。”
這四個字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眾人的心頭。
“可我父皇先前身體一直很好,現在怎麼忽然就病重了呢?”
而且一病不起。
“皇上的病一直被積壓在心裡,時間一到,似洪水決
堤,自然就垮了。”
第五鶴軒聲音沉沉,一記一記的重錘往人心裡砸。
三皇子白承聿開口問:“第五先生,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第五鶴軒悄悄看向葉清綰。
皇帝到底是重病,配藥這種事,還是葉清綰更拿手一點。
白承冶微微眯了下眼,目光有些奇怪的落在了葉清綰的身上。
這第五鶴軒為何每次做決定前都要看一眼這孩子?
實在是引人深思。
葉清綰:“給我紙和筆。”
內侍很快就準備了紙筆,葉清綰將續命的藥材寫了下來。
一旁的禦醫拿起一看,臉色都有些變了。
一位在太醫院稍有些威望的太醫直接指責葉清綰:“你這寫的什麼藥方!”
“這麼重劑量的藥,皇上的身體,怎麼可能受得了!”
“你這哪裡是在替皇上治病,你分明是想要皇上的命,你安的什麼心!”
太醫這話實在是嚴重而且狠戾,又句句鏗鏘,像是葉清綰這藥方,就真的一無是處,像葉清綰,就真的意圖不軌一樣!
白承聿臉色變了變:“禦醫,你這話什麼意思!”
“殿下,這藥的力劑量太衝了,劑量又大,皇上這身體服用下去,怕是撐不了幾天了。”
禦醫長長的歎了口氣。
白承冶看了一眼葉清綰,問:“這位小大夫,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葉清綰:“以毒攻毒的法子罷了。”
“你們不敢用,是因為你們對自己沒信心,我敢用,自然就不會讓皇上出事。”
“你憑什麼保證!”禦醫氣急。
葉清綰很淡定的道:“皇上一直被你們溫補,身體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若是在這麼下去,不出三天,他一定會死!”
禦醫張了張嘴,生生把自己的臉給憋紅了。
而此時,皇帝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葉清綰直接走過去點了皇帝的穴道,取出銀針就開始替皇上施針。
她每一個穴位都紮的極為精準,是很複雜的一套陣法。
一旁站著的禦醫,直接都看愣了。
所有人,都幾乎看愣了。
葉清綰施針的中途,瞪了那些禦醫一眼,聲音微冷:“還不快去熬藥?”
經過葉清綰的一番施救,皇帝的咳嗽停了下來,甚至也恢複了一些神智。
“小夜可來了?”
他的兒子他沒有關心,一開口,就是要找江無眠。
“我在這兒。”
“好,好…你離我近些,讓我看看你。”
皇帝艱難的睜開眼,隻是眼前的景色渾濁,看不太清。
江無眠站了一會,才是被人扶著往前走。
他坐在了他的榻邊,卻沒開口說話。
“這些年,很抱歉,你若是想要皇位,我可以立下詔書,讓你做皇帝。”
在皇上看來,他最珍貴的東西,就是這個皇位。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的氣氛驟然就變了,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有些身份低下者,都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你在這皇位上坐的可開心?”
皇帝沒有說話。
“你對你的五個兒子很失望?”
他不是沒有兒子,這話說出來,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
他隻會成為眾矢之的。
“你比他們好。”
江無眠:“你還真是老糊塗了。”
就江無眠和皇帝的這番對話,像極了平常人家父子之間的拉家常,哪裡有半分的架子存在。
讓站在一旁的三個兒子,完全紅了眼。
“許是吧,這段時間,總是夢到你的母親,這是欠下你母親的,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隻是,你已經富可敵國,大抵隻有這皇帝之位還沒有坐過,你可以坐著玩幾天,若是實在煩了,你可以從我那五個不成器的兒子中間選一個,讓他們來。”
“一切都隨你的心意便好。”
“…”
“你還真是大度,也不怕我把你這玉衡國玩壞了。”
“你不會,你很聰明,也比誰都強。”
江無眠:“…”
這人對他還挺有自信的。
“我對皇位沒興趣,不過我可以從你的孩子裡選一個,一個讓我們都滿意的。”
“好,你開心就好。”
江無眠原本不想說這樣的話,可是皇上現在此時的情況,心裡估計也是沒譜。
倒不如讓他來。
讓他先安心養著病。
有葉清綰在這裡,就算治不好,一時半會,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