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老爺吩咐讓小姐管理秦家在九曲縣的鋪子。”
秦末如遭雷擊:“不可能,秦家是我的,我才是爹爹的兒子。”
秦管家動了動嘴,忍住沒說話,小姐還是老爺的女兒呢,大少爺若是再不爭氣,秦家還真不一定是誰的呢。
倒是小姐,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秦家要變天了啊…
秦家確實要變天了,因為秦初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了大麻煩,彼時她正在課堂上睡得香甜,突然就被小丫鬟用力晃醒:“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顧家大少爺拿著地契去收了秦家的一個酒莊,青鶴酒莊。
青鶴酒莊是秦家十數個酒莊裡麵的其中一個,每個莊子裡都有酒窖,按照年份循環釀酒。
壞就壞在青鶴酒莊裡的酒是秦家這一年的新酒,剛好滿十年,是秦家供貨量最大的十年陳釀,也是接下來一年所售的存酒。
其餘莊子要麼年份未到,要麼是衝著二十年陳釀去的,根本動不得。
青鶴酒莊被顧家一收,秦家酒鋪接下來一年賣什麼,尤其是那些大酒商,一斷貨肯定會來鬨,到時候賠銀子事小,失去老客戶才是最麻煩的。
慌亂間,幾個大管事裡年紀最大的陳管事想起了秦老爺臨走前的吩咐:“快去找大小姐來。”
秦初被罐子搖醒之後就乘馬車來到鋪子裡,麵對的便是一群從青鶴酒莊趕來的秦家長工。
“大小姐,顧家大少爺拿著地契收了莊子,還把我們都趕出來了。”
“大小姐,我們這些人都是跟秦府簽了契的,您可要收留我們啊。”
“大小姐,您可不能不管我們,我們都上有老下有小,沒有活乾還能領工錢嗎…”
“大小姐…”
秦初登時一點睡意都沒了,她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也不敢隨意許諾,匆匆走進鋪子。
“到底怎麼一回事?”
幾個大管事便去看陳管事,陳管事不僅是這裡年紀最大的,也是最有話語權的,原因無他,陳管事出身陳府,是表姑娘陳夏的親爹,也就是秦初的大舅。
陳大舅便將顧家拿著地契去收莊子的事講來,言明了青鶴酒莊的重要性。
末了,他補了一句:“地契是真的,上麵有大少爺的簽字,還有老爺的蓋印,但老爺沒提過這件事。”
意思就是問題出在秦末那裡,秦老爺不會糊塗到把這麼要緊的莊子在這個當口送人,還是送給競爭對手顧家。
幾位大管事忽然有些理解秦老爺為什麼把鋪子交給女兒了,還能因為什麼,比起小打小鬨的秦大小姐,一出手就是大坑的兒子明顯是個更不靠譜的。
秦初聽明白了陳大舅話裡的意思:“我這就回府問大哥,還請幾位管事先安撫一下外麵的人。”
秦府,秦末聽清秦初的來意,不以為然道:“是我送的,我是秦家大少爺,秦家那麼多酒莊,我連個莊子都不能處置嗎?”
秦初沉住氣:“爹爹知情嗎,那地契上有爹爹的蓋印,顧家又給了你什麼,值得你拿一個酒莊去換。”
不然僅憑秦末的簽字,根本不能作數,畢竟秦家的地契都在秦老爺名下。
秦末抿抿嘴,當然是去書房偷偷蓋的紅戳,爹爹又沒防過他。
他嘴硬道:“你管我怎麼弄的,秦家都是我的,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秦初深吸一口氣,不氣不氣,跟傻子置氣不值當。
問到這裡她也清楚了,顧家認準了秦末什麼都不懂,特意要了青鶴酒莊,秦末哪知道青鶴酒莊的重要性,背著秦老爺偷偷拿走地契,而秦老爺,從未想過要防備自己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