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聽他哭訴半天,見人消停了,才問道:“你說你穿過來一年了,你這一年都忙活啥了,怎麼除了李家,一點倚仗都沒有?”
三皇子沉默了片刻,一臉無奈道:“你忘了在現代流傳的穿越者守則啦,能苟則苟,永遠彆把自己當主角,我這一年除了看書、學習治國策,就是做戲給彆人看,立住原身沉迷酒色的人設,彆的啥也不敢亂來,我可是穿到了皇家,稍有輕舉妄動,說不定就是被哢嚓了。”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一臉後怕,還好苟了一年也沒事。
要不是他嘗了秦初研製的奶茶,又聯想之前種種,確信秦初也是穿越者,他還能接著苟。
主要是他穿過來以後也沒跟彆人靠近過,除了李側妃。
而李側妃似乎沒發現他的變化,一定是他演技超群,模仿的原主深入人心。
說起來,原主之前是什麼樣,好像還是李側妃時不時講出來的。
三皇子心底劃過一絲異樣,李側妃是無意為之,還是有意助之,難道自己早就被李側妃看出來了?
不能吧…
秦初點頭:“也對,我剛來的時候也生怕露出異樣,小丫鬟說原主平時是怎麼做的,我就怎麼做,即使慢慢發生一些改變,他們也習慣了。”
人哪有一成不變的,遇到的事情多了,總會有些成長,有些改變。
三皇子想起李側妃,不由心塞,他一直裝著,端著,也就在李側妃麵前真實一點,如今又多了個可以讓他放鬆的秦初。
奈何李側妃心裡沒他,秦初還跟丘瑾寧成雙成對,就他是孤家寡人,實慘。
三皇子端起酒杯,一壺接一壺。
秦初默默看著,看著他醉倒還不忘嚷嚷:“姐妹,讓我在你這裡睡一晚,我回王府看到愛妃,難受,嗝…”
“罐子,把三皇子拖到隔壁雅間去,給他打個地鋪。”
睡在酒閣裡可以,但秦家酒閣隻有這個雅間裡有床。
為什麼不給三皇子睡?那不是廢話嗎?
這個床是她跟丘瑾寧的,姐妹也不成,更何況這個姐妹現在是男子,那更不行了。
安排好三皇子,秦初想著丘瑾寧明日休沐,一定會來酒閣,乾脆也沒回府,直接宿在了雅間裡。
天微微亮,她就開始準備早飯,打發罐子早早去侍郎府傳個話,邀丘瑾寧一起來吃早餐。
罐子興衝衝去了,蔫蔫地回來:“瘦丫鬟說丘小姐今天要忙公務,不過來了。”
瘦丫鬟還對她橫眉豎眼的,莫名其妙。
秦初一時愣住,而後便親自去侍郎府找人,結果丘瑾寧不見。
隻言沒空,很忙。
秦初滿懷失落地轉身,難不成丘瑾寧是在意昨天三皇子摟她肩膀的事,生氣了?
綠藥瞅了眼秦初的背影,瞪了一眼罐子:“兩個大壞蛋,去陪彆人吧,小姐有我陪著就夠了。”
罐子眨眨眼睛,若有所悟,她跟上秦初的腳步,又回到了酒閣。
三皇子已經醒了,正在吃著秦初精心布置的早飯。
“你一大早去哪了,昨晚王府有人來找我嗎?”
看清了三皇子臉上的期待,秦初給他潑了一頭冷水:“沒有,連個問的人都沒來。”
三皇子:“…”
李側妃真的不關心他啊!
秦初坐到桌前,食不知味。
兩個人各自消沉,默默放下茶杯,讓小丫鬟去拿酒來。
三皇子憤憤地舉杯:“來,今天不醉不歸。”不關心他就算了,他喝醉了總要回府的,沒有台階就自己給自己找台階。
秦初心不在焉地喝著酒,兩人從現代聊到當下,倒也聊得下去。
她隱約感到一絲醉意,便放下杯子,又吩咐罐子:“去侍郎府,找丘小姐,就說我有要事跟她講。”
大不了坦白一切,丘瑾寧總不能因為她不是百鉞人就悔婚吧。
說完,秦初隨手反鎖了房門,沒有小丫鬟守著,還是鎖上門踏實,免得有人撞進來,看到三皇子,再生出什麼事端。
罐子領了命,顛顛地去了侍郎府,又被攔在了門外。
綠藥掐著腰看她:“我們小姐說了,今天沒空,下次休沐再說。”
罐子眼神一轉,換上一臉愁苦:“那怎麼辦,我家小姐從昨夜就陪著三皇子喝酒,到現在還陪著,倆人反鎖在雅間裡,誰叫都不出來,這可怎麼辦。”
小兩口置什麼氣,有話還是早點說開得好,她這麼說可不是編排自家小姐,她是用心良苦,丘小姐若是有心,肯定不會不管的。
綠藥皺了皺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愛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家小姐才不管。”
轉身,她回了房,便把罐子的話轉述一番。
丘瑾寧手裡的毛筆一頓,力透紙張,她沉默半晌,繼續埋頭寫字。
待到日落西山,丘瑾寧端起涼透的茶水抿了一口:“罐子來了嗎?”
綠藥答道:“就來了那兩趟,一整天都沒影了。”
主仆兩個大壞蛋,一點誠意都沒有,連三顧茅廬的毅力都沒有。
丘瑾寧緩緩吐了一口濁氣,起身:“去酒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