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宴身邊圍著幾個人,都是他的朋友。
孟群也在。
陸清宴端著一杯酒,神色放鬆,眼角眉梢有難得的愉悅。
關泠遠遠看著他,推著蛋糕朝他走去。
陸清宴並沒有發覺關泠的到來,他背對著關泠,和朋友聊著天。
關泠想給他一個驚喜,於是悄悄走了過去。
孟群好像看到了她,神色變了變,然後笑著對陸清宴說了些什麼。
關泠莫名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加快了腳步,然而當她走到陸清宴身後的時候,剛好聽到陸清宴用略帶冷笑的聲音說:“早就想分手了,要不是她死纏爛打……當初……”
陸清宴還沒說完,就被孟群打斷了。
孟群推了陸清宴一下,又喊了關泠的名字。
陸清宴的話就像是給了關泠當頭一棒,然後又淋了一盆冰水,她的臉色蒼白,咬著唇,連牙齒都在顫抖,她眼神裡的溫情慢慢散去,身體冰冷,心臟像是不會跳了似的,整個人是懵的。
原來,真的是她一直在自作多情。
沈森鹿也在旁邊,看她的眼神滿是嘲笑。
壓垮關泠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沈森鹿的眼神,她的驕傲可以為了愛情低頭,但是也是有底線的。
關泠終於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忍耐。
她低著頭,雙手抓緊了推車,因為太過用力,以至於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些憋屈,受挫,痛苦全都在此刻化成了憤怒,將她瞬間擊潰,理智的弦已經在斷裂的邊緣。
她甚至聽到那根弦發出嗡嗡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來的?”陸清宴的聲音響起。
關泠沒有回答,她雙手端起推車上的蛋糕,然後用右手托著蛋糕底盤,走近一步,對著陸清宴的臉用力砸了過去。
周圍的人全都沒反應過來,包括陸清宴在內,都沒有想到關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陸清宴的臉被砸了個正著。
雪白的奶油在陸清宴臉上滑下來,蛋糕摔在地上,他那張英俊的臉蛋此時看起來十分滑稽。
沈森鹿發出尖叫。
“關泠,你這是做什麼?你瘋了嗎?”
陸清宴一聲不吭盯著關泠,眼神陰沉,他的臉上全是奶油,眉毛都被染白了。
頭發上也沾到了許多。
關泠眉眼理睬那些人,她看向那瓶紅酒,冷笑著當著陸清宴的麵,把紅酒拿起來,用力在推車上砸了一下。
紅酒瓶口被她砸斷,紅色的液體流了出來,撒了一地。
瓶子裡還剩下大半瓶,她拿著瓶子對著陸清宴用力灑,他的衣服全都被紅酒染紅。
旁邊的人驚訝地瞪大眼睛。
陸清宴皺眉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不過此時,紅酒也已經全都灑光了。
關泠笑出聲,“可惜了這瓶酒,這可是你最喜歡的紅酒。”
陸清宴一看就知道這瓶酒的品牌和年份,而且這款酒的酒香非常特彆。
他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紅酒。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關泠笑得更加明顯了,“你也覺得可惜吧?不過沒關係,用來作為我給你的分手禮物,這樣也不算白費。”
她的話讓陸清宴的表情變得很奇怪。
其他人也都聽到了這句話。
沉默片刻,空氣仿佛凝固了。
陸清宴:“你認真的?”
關泠:“對,我們分手。”
她的眼神冰冷,盯著陸清宴,像是要再認真看他最後一次,不知道是要將這張臉記下來還是想最後再看一眼,就將他忘記。
她的聲音擲地有聲,堅決果斷。
陸清宴好像有點驚訝。
但隨即他扯了扯嘴角,“那就分吧。”
關泠也沒覺得他會說彆的話,聽到這句那就分吧,她心底的最後一絲幻想也終於破滅。
他們的感情就像是泡沫,這半年多,一直被她用自欺欺人的屏障保護著,實際上,屏障沒了,一碰就碎。
她閉了閉眼,和這段關係做最後的告彆,心底默念了一句結束了。
周圍的嘈雜聲完全不入她的耳朵,其他人的目光不管是惡意的還是善意的,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了。
結束了。
她和陸清宴,結束了。
她的自作多情結束了。
她這半年多付出的一切都結束了。
最後,她抬起頭,留下一句,“生日快樂。”
陸清宴看著關泠絕然離開,一言不發站在原地。
孟群無語地說了句:“她發什麼神經啊。”
沈森鹿:“清宴,你還好嗎,先去洗洗吧。”
陸清宴冷淡地嗯了一聲,收回視線,轉身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