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采轉瞬間想了一肚子勸春天的話,可就是不敢給她打電話。要是撥過去,陳秉承肯定很快就能從春天那裡知道她的想法,以後在工作中還不得整天給自己穿小鞋啊?她現在才不想離開這個清閒得要命,待遇又好,不知多少人正瞪著眼流著哈喇子覬覦的工作崗位呢。
唉,那春天吧,長得確實漂亮,皮膚白、眼睛大,鼻子玲瓏剔透,嘴唇性感嫵媚,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一米六八的個頭,身材凸凹有致,非常惹火,再加上她潑辣的性格和知性的氣質矛盾而融洽地結合在一起,大學裡不知迷倒多少色狼餓鬼,她還曾多次被選為車模參加各大車展,有些好事者還偷拍了她的照片傳到網上,廣為流傳。
就這樣一個女人,竟然成了彆人的二奶?!
藍采很鬱悶,也很替她這個朋友擔心,但是她又覺得像春天這麼聰明的女人不會做出那樣的蠢事。海波看她猶豫而惋惜的模樣,在旁邊笑她:“妮子,春天當人家二奶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現在那些漂亮女孩子,哪一個不在傍大款?能傍到大款的算她有本事,哪怕給人家當二奶。你看北京那些高級賓館和夜總會裡,比春天還要漂亮的女大學生多了去了,她們在乾什麼你知道不?她們在當小姐!你想想啊,這些人才可憐哪,連個二奶的名分和好處都撈不到。人家二奶除了錢至少還有感情上的投入和收獲,說不定哪位大款一高興就給她買套房子買輛小車什麼的。小姐呢,除了錢和一身的疑難雜症她們還能得到什麼?”
“就你知道,逞能。你見過小姐?我怎麼看你長得像她們的衣食父母呢?我警告你,海波,你彆當我傻,你要是敢在外麵偷腥,我就切了你,把你送到故宮當太監。”
“哪有啊,我這不也是道聽途說嘛。家裡有個如花似玉又如狼似虎的老婆,我就算有這賊心也沒這賊膽啊,就算有這賊膽也沒當賊的能力呀,就我這身子骨,都快被你蹂躪成豆腐渣了……”
“貧吧,你就貧吧,嬉皮笑臉,沒一點正形。我還如狼似虎了我?你說我哪兒如狼似虎了?”藍采心裡甜甜的,抬起軟綿綿的胳膊就砸了海波一下。
“來,妮子,湯涼了,快起來喝點參湯。聽說你病了,張大叔打發曉慧送來一根老山參,這可是正宗野生的長白參,都長成人形了,是張大叔前兩年親自進山挖的,咱們在北京花錢都買不到這玩意……”
“噢,你張大叔好,行了吧,我又沒說不讓你幫他們家的忙,你至於這麼給我喂好話嗎?你可真是……”
藍采一句話把海波嗆了個五迷三道,其實她本來想說“你可真是夠下作的”,可看海波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又不忍心那麼糟蹋他了。從內心裡,她到現在還對海波不經她同意就答應替張大叔辦事而耿耿於懷。
夫妻之間有什麼事情得經過商量和妥協來解決,就像螺絲和螺絲帽一樣,本來它們隻是兩塊不相乾的鐵疙瘩,可當它們相互妥協了,相互讓步了,讓自己朝著對方能夠容忍的形狀改變,兩者就能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了。
夫妻本來就是螺絲和螺絲帽的關係,總要不停地磨合、不停地妥協、不停地掙紮,才能走完那漫長的一生。藍采已經習慣了彆人向她妥協,她是80後出生的,從小到大都是彆人為她讓步,寵著她、由著她,性格獨特,有主見,卻很少替彆人考慮,缺乏換位思考能力。所以不管這幾天海波怎麼跟她解釋,她心裡總還是不舒服,認定海波不先經過她同意就承諾替彆人辦事是非常錯誤的。
當然那種感覺她也隻是放在心裡,表麵上還是要裝作無所謂。這些事就像是藏在水麵下的草,雖然糾纏著很糟心,可隻要風平浪靜,就什麼問題也沒有。怕就怕變天時的波濤洶湧,會把一切都翻出來、亮出來,這些點點滴滴的事就成了反駁對方或傷害對方的有力武器,誰又能知道,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就是一把把雙刃劍,傷害彆人的同時也會把自己傷得血肉模糊,而成為導致婚姻擱淺的一根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