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這樣了?媽!”藍采坐在床沿上,抓著何淑芬的手,眼淚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沒事孩子,我就是有點發燒,這不,燒都退了。”她抹了抹眼淚,把臉偏到一邊,可淚又掉下來了。
“媽,你們這到底怎麼回事呀?日子過得好好的,你們圖什麼呀?”
“沒事,孩子,有些事你現在還不懂,以後就會懂了,你爸……他也不容易。我都聽他的,他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何淑芬聲音哽咽。
“你看你遮遮掩掩的,到底多大點事啊?你們就鬨離婚!”藍采心裡空落落的,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雖然已經結婚了,可她對父母還是有著很強的依賴性。她又跑回客廳,拉住藍冰的胳膊,央求著,“爸,媽說什麼都聽你的,你彆離婚了,你要是和媽離婚,我就死給你看!”
藍冰紅著眼睛看藍采,他知道女兒的性子,他要是不答應,說不定她真敢尋短見。過了好久他才哆嗦著嘴唇說:“藍采……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我聽你的,不離了。有些事以後讓你媽告訴你,我說不出口。”聽他這麼說,藍采和海波就有些寬心,藍采還想問原因,海波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問了,這老兩口明顯有難言之隱。
海波安慰藍冰:“爸,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您彆想太多,我去廚房給你和媽做點飯。”
說著他把藍采留在客廳,自己到廚房做飯去了。飯菜擺好,他又去臥室把何淑芬扶起來,攙著她到餐廳吃飯。一家四口誰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吃,氣氛有些尷尬。
吃完飯,看老兩口一個回臥室睡覺,一個在客廳看電視,誰也不理誰,藍采又哄著藍冰到臥室裡給何淑芬道歉。藍冰語氣雖然有些冷,可還是給何淑芬道歉了,何淑芬想笑,可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她掙紮著起來,海波主張讓她到醫院檢查一下,她不同意,非要去洗衣服,說衣服已經堆了好幾天,再不洗就不能穿了。
藍冰歎了口氣,搖搖頭說:“你都病了,何苦還那麼操勞呢?”他的眼中有些不忍。
見他們有和好的跡象,藍采和海波下樓在小區診所給何淑芬買了一些抗病毒和退燒的藥,就告辭回家了。
一路上藍采都悶悶不樂,回到家,她猛一甩門,海波沒理她,知道她心裡難受,肯定要找個由頭在海波身上發一通火,已經結婚那麼長時間了,她的脾性早被海波摸得一清二楚。這是何必呢,心裡不高興就朝老公撒氣,最後受傷害的還不是他們倆?
“海波,你為什麼拉著我,爸媽肯定有事瞞著我,你要不拉我,我肯定問個水落石出了。”
“你問有什麼用,不過就使矛盾更加激化。他們都不想說,就說明那件事很難說出口,你一個當小輩的跟著倆大人瞎摻和,有用嗎?日後等他們都平靜了,你不問他們也會跟你說。我就不明白了,你爸都年齡那麼大了,還離什麼婚呢?這可真是與時俱進。”
“不許你說我爸的壞話。”
“唉,你說你這妮子怎麼回事?我怎麼說你爸壞話了?”
“你就說了,就說了……”藍采衝過來逮著海波又掐又扭。海波不跟她鬨,把她抱進臥室,放到床上。鬨了一陣,她覺得把海波掐疼了,有些心疼地摸著海波的臉,“海波,你怎麼不反抗?”
“傻妮子,我要是跟你鬨,你這條小命早報廢了,再怎麼說我也是練過跆拳道的。”海波看藍采平靜了下來,出去給她倒了杯水,“你什麼時候見武林高手隨便出手了?我們這些高手一出手就會傷人命,所以都特小心。”
“呸!小樣,無恥到家了,你就吹牛是個高手。”藍采嗔他一句,“不過,你說我爸媽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非要鬨到離婚啊?”
“這我哪知道,他們老一輩人有老一輩的恩怨和思維方式,有些在我們看來很簡單的事,他們可能就會覺得很難接受。你放心就是了,就憑你爸媽的為人,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估計也就是你爸有些鑽牛角尖,等他想開了就好了。”海波安慰著藍采,看了看藍采隨手放在床上的手機,“妮子,有電話。”
手機一響,藍采臉“刷”地就紅了,本能地一把抓過手機,一看號碼,是春天的。心裡立馬鬆了口氣:“喂,春天姐……”
“藍采,我剛檢查完,確實懷孕了。”
“姐……”
“沒事藍采。”春天的語氣很輕鬆,“今天到伊麗莎白女子醫院檢查的,不來不知道,一來才發現咱們早就落伍了。這裡檢查早孕的都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我在這裡是年齡最大的。現在站在她們麵前,怎麼感覺自己那麼純潔、那麼保守呢?”
“姐,出那麼大的事,你還有心說笑。”
“這算什麼事呀,嗯,是好事,我昨天晚上想了整整一夜,這也算是個機會,我想等兩個月後跟付天涯攤牌,幫我想一想,我得跟他開個什麼價?”春天壓低了聲音。
“姐,我覺得這事不妥……”
“沒什麼妥不妥的,我已經決定了,你幫我想想啊。”
掛了電話,一抬頭才發現海波正用疑惑的眼光看她,知道自己剛才反常的表情和舉動惹海波懷疑了,就遮掩了一下,說了說春天的事,本來這件事春天囑咐她不要告訴任何人的,可現在也隻有這件事能替她遮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