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邊躺椅上,春天姐,春天姐被一個醉漢要挾了,他還打我,你看我臉上。我說你們傻愣著乾嗎?快去救她呀!”藍采有些急,口氣焦灼而生硬。
李強擼了擼袖子就要往前衝,卻被付城拉住了:“李強,你在這照看著藍采,我去。”
說著,付城看了藍采一眼,那雙眸子在暗夜的燈光下閃爍著點點光芒,這讓藍采想起了一段過去,在四年前的某一天,這個男人沒有為了藍采衝出去與壞人搏鬥,從而他失去了愛情。一年前,付城聘請了一位跆拳道高手做他的私人教練,似乎就是為了在今天,在藍采麵前,派上用場。所以現在,他自告奮勇,想衝破生活和愛情強加給他的那份失落。
付城走到躺椅前,醉漢已經有些意亂情迷,一隻豬手解開了春天的內衣,在她的胸脯上粗魯地撫摸著。春天緊緊低著頭,雙手護住小腹,看不出她的表情是享受還是痛苦。
“放開她!”付城喊。
醉鬼抬頭看了一眼,說:“滾!”
“放開她!”付城又喊。
醉鬼放開春天,站起來,輕微搖晃著,指著付城說:“你……”
話沒說出口,付城已經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猛一拽,一膝蓋頂在他胸脯上。醉鬼沉悶地哼了一聲就癱倒在地。他抬起手,指著付城罵:“你他媽哪兒來的孫子?敢打我!”
付城沒說話,一腳跺在他的大腿上。醉鬼“嗷”一聲抱住膝蓋在地上亂打滾。
“走,春天。”付城拉著春天就走。
“等等……”春天掙開付城,轉過臉去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等春天整理好,他們過去和藍采會合,付城提出開車送藍采和春天回家。坐到車上,藍采先是抓著春天的手問候了一番,看春天沒什麼事,忙對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付城說:“謝謝你,付城,要不是你,今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啊?這種事你首先想到的應該是打110報警。當然,我是說如果你找不到熟人幫忙的話。”付城撇著嘴笑,“要謝我也不能光說說就行了,得有行動表示。要不這樣吧,明天下午我在香山一家野味館請你們吃飯。我去吃過幾次,味道很不錯,環境也好。”
藍采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付城轉頭征詢春天的意見,春天搖了搖頭:“我還是不去了,明天還有事。”
藍采知道春天明天就要坐飛機回成都了,可她不想讓付城知道這個消息,就推脫有事。藍采心裡有點難受,就握了握春天的手。
快到藍采家的時候,春天突然幽幽地說:“那個人有些可憐,咱們不該打他那麼狠的。”
“哪個人?”付城問。
“就是剛才被你打的那個醉鬼。”春天情緒不高,“他女朋友把他拋棄了,去美國留學了,這段時間,他就靠喝酒麻醉自己,今天他錯把我當成他女朋友了。”
“春天,我打他那麼狠不光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他打了藍采,你看藍采那半邊臉,到現在還有些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管他從彆人那裡受什麼樣的傷害,他都不該把這當成傷害彆人的借口。”
藍采突然有些心動,付城看她的目光,溫柔如初。
春天預訂的是第二天早上的機票,付城把她們送回家後,她們一夜沒睡,躺在床上瞎聊,一直聊到天色泛白,兩人惺忪著眼起床,洗漱,收拾東西,趕往機場。
機場大廳裡正播放著周傑倫的《千裡之外》:“我送你離開,千裡之外,你無聲黑白。沉默年代,或許不該,太遙遠的相愛……”一首很滄桑的歌,在清晨夢幻般的空氣裡流淌著,讓人聽了不禁動容。
春天放下行李,笑了笑:“藍采,謝謝你能來送我。我該走了,有些話想跟你說,總覺得很多話沒跟你說完。”
“姐,又不是以後不見麵了,你隨時可以到北京來玩,我也可以到成都找你,看你說的,那麼傷感。”
“藍采,我主要是覺得吧,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你就一直都沒長大。”
“你怎麼跟我媽口氣一樣啊?姐,你不和我一樣嗎?咱們都沒長大。”
“是啊,咱們都沒長大。”春天歎氣,“可我怎麼感覺自己一下子老了?不說我了,我主要是想說說你和海波的事。我覺得你就這樣和海波分開了,有些可惜。”
“姐……”
“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以局外人的眼光來看,海波對你真的很好。這世界的確很精彩,但隻有屬於自己的精彩才是真正的精彩。有些東西,需要好好把握。”
“知道了,春天姐。”藍采不想討論這些事,一想起來就頭疼,忙岔開話題,“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我想知道,你對付天涯有沒有真的感情?”
“有!”春天毫不避諱,直截了當地回答,“可一個二奶,動了感情又能怎麼樣?這世界上不屬於你的東西,爭也爭不來。一味去爭,反而把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給弄丟了。”
說完,春天的情緒看起來有些低落,藍采就不再說話,默默地陪著她。
送走春天,回到家,藍采覺得頭暈腦漲,忙上床補了個回籠覺。等醒來時,已經下午兩點了。想起和付城的約會,她趕緊收拾了一下,跟爸媽說了一聲,急匆匆下樓。
沒想到付城正站在樓下,溫暖的陽光照在他那張柔和的臉上,格外清新。
“你怎麼在這?”藍采有些驚訝。
“我剛過來,覺得路途有些遠,就來接你,還沒來得及上樓。我覺得那會是午休時間,怕打擾你爸媽休息,所以……”
“至於嗎,來了很久了吧?”
付城笑笑,過來牽住藍采的手,藍采心裡一顫,卻沒勇氣把手抽出來,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股暖流悄悄地從付城手掌傳到她心裡。
吃飯的時候,付城一個勁兒往藍采麵前夾菜,自己卻不怎麼吃,隻是看著藍采,像當初他們剛戀愛時一樣。曾經,他們倆也這樣在學校邊上的飯店裡吃飯,付城不停地給藍采夾菜,可自己不吃,藍采問他為什麼不吃飯,他總嬉皮笑臉地說:“秀色可餐,見了你,我不吃就飽了,不喝就醉了。”
今天的付城像往常一樣,可藍采心裡總覺得缺了點東西,有些空落落的。是曾經的感覺在時光的流逝中失去了最初的味道,還是時光帶給她的一種幻覺?眼前的付城還跟過去的付城一樣嗎?可為什麼經曆了那麼多,一切的回憶都有些麵目全非呢?
藍采嘴裡啃著一塊山雞腿,腦子裡卻閃現著海波的麵容。不知道海波在做什麼?他還會來找我嗎?如果來找我,我還應該答應他嗎?
這個在生活中不停搖擺的女人,像是中了魔,怎麼也擺脫不了那種搖擺的狀態。不過這種狀態終究持續不了多久,很快她就進入了付城帶給她的如夢幻般的生活。
自從那天在一起吃完飯,藍采就沒有再拒絕付城的追求,並試著在付城的帶領下融入付城的生活。每個周末付城都帶她參加北京頂級的私人俱樂部,讓她見識到各種政界、商界、演藝界的大腕,有一次她見到了夢寐以求的一個電影演員,那可是藍采曾經的夢中情人,就很激動地過去找他簽名,回家後,興奮得一夜沒睡著覺。可付城對此事嗤之以鼻,告訴她那個演員在俱樂部裡根本沒什麼地位,早就過氣了。他隻是憑借一個富婆的裙帶關係上位的,並且現在他成了那個富婆的私有物品,相當於一個鴨子。
這讓藍采失落了很長時間,深刻地體會到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時尚派對,高爾夫,極限體驗,各種奢華的旅遊活動等,藍采的生活像坐過山車,在起伏不定的軌道上迎接著來自上流社會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