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白含正要將綢巾掀上去,就被陸煥拎開了一點。
他的手指又勾著綢巾帶了下來。
鬱白含低頭:?
乾什麼呢他都還沒取下來。
陸煥捏著他後頸的手沒鬆,另一隻手抬起,自己將綢巾扯下來扔到了一邊。
鬱白含被拎離了陸煥的胸口,他剛想問什麼,膝蓋抬起突然撞上。陸煥的呼吸驀地一沉,手下力道更重。
鬱白含若有所感地止住了話頭。
等等,陸煥……?
他抬頭看了陸煥一眼,就看對方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墨色與緋色被暈染得更濃。
清冷與欲.色交織出一種攝人的俊美。
鬱白含:!
他小臉黃撲撲地探出兩隻手扒回了陸煥肩頭。
真是,陸同學做什麼這麼害羞。
他們夫夫之間,有什麼需要遮遮掩掩?
“陸同學,不要羞澀……”
“司白含!”陸煥胸口起伏了兩下。
鬱白含眼神亮亮地扒著他的肩。陸煥垂眼盯了他幾秒,鬱白含被那道視線盯得莫名有點緊張,指尖剛往回一縮,突然就被一股大力掀翻——
噗通。他仰麵陷在了床裡。
陸煥壓了上來,自上而下地將他困在了臂彎與床被之間。
鬱白含眼前瞬間落下大片陰影,強勢的姿態讓他心跳驀地快了幾拍,拽在陸煥衣領上的手指不自覺收緊。
陸煥眉心壓著幾分戾氣,低眼看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司白含,你是沒把我當男人看嗎?”
鬱白含被他籠在身下,臉上熱熱的。
說什麼呢,我明明是把你當老攻好嗎。
他淡色的唇輕輕一碰,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上方的陸煥忽而俯身下來——
鬱白含呼吸一屏,倏地閉眼。
下一秒,肩窩裡一痛,“……唔!”
他睜眼在陸煥壓下的肩頭抵了一下,緊實的肩膀牢不可動。
陸煥一口咬在了他的頸側,溫熱潮濕,帶著股夾雜了戾氣的狠勁,又在最後克製地收住了力度。隻剩乾澀的嘴唇貼著皮肉,微亂的呼吸灑滿了他肩窩。
鬱白含望著上方的帳頂,呼吸也亂了幾拍,他像是被一頭狼叼住了脖子。雙手下意識揪緊了陸煥的衣領,喉結動了一下,“好痛。”
咬著他的那頭狼終於鬆了口。
陸煥起身低頭看著他,濃稠如墨的眼底有什麼呼之欲出,卻又被一道鎖鏈囚困禁錮。
不等鬱白含去探尋,陸煥便抬起一隻手擦過他頸側。指腹在那印子上按了按,聲音還啞著,“給你長點記性。”
他說完撐起來,轉身去了浴室。
浴室門被大力關上!裡麵很快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鬱白含躺在床上,伸手摸了一下剛剛被咬的地方,那裡留下了深深的牙痕。
他臉上熱烘烘的。
半晌,拉起被子把臉埋了進去。
噢,好凶。
…
半個多小時後,陸煥帶著一身冷氣出了浴室。
鬱白含也爬起來,去裡麵淺衝了一下。他洗完出來就看陸煥站在落地窗邊,已經換好了新的衣服。
床尾還擺了另一套衣服,是他的款式和尺碼。
鬱白含走過去抖開衣服,驚奇地看了陸煥一眼,“哆啦A夢?”
“……”陸煥從窗前抬眼,“我讓樊霖送來的。”
那漆黑的眼底眸光依舊深沉。
鬱白含被他看得下意識摸上頸側,靦腆地埋頭,“喔…”
“還痛?”陸煥問。
鬱白含換衣服的手一下頓住,警惕地側眼看去,生怕他下一句就跳出那套霸總組合詞:
“記住,是我讓你痛的。”
“痛嗎?以後還有更痛的。”
那他絕比要撲上去哢哢兩口把陸煥咬醒。
隔了兩秒,陸煥在他警惕的目光下淡淡開口,“去背幾頁單詞,把注意力分散一下。”
鬱白含,“………”
很好,不愧是他們陸學長。
學神人設永不崩塌。
這個正常中透著一絲不正常的建議讓他稍有寬慰,鬱白含謙謹地回答,“受教了,陸學長。”
陸煥揣著兜站在落地窗前,深不見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唇角牽了一下。
·
兩人從酒店回到家時,那印子還在。
馮叔在餐廳外迎接兩人,見狀一聲猛咳,轉頭又進了廚房。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就看桌上全是清淡溫補。
鬱白含:……
不陌生的一幕。
陸煥深深盯了眼馮叔。
老管家站在一旁,露出了妥帖的笑容。
陸煥沉下一口氣,拿起筷子叫了聲鬱白含,“吃飯。”
吃過午飯,兩人一道上了樓。
鬱白含邊走邊看手機,就聽旁邊傳來陸煥輕飄飄的聲音,“在看單詞分散注意力?”
嗬嗬,還挺好意思說。
他將手機一側,屏幕對向陸煥,“下午有薛院長的期末講座,我去捧個場。”
陸煥瞥了一眼,“喔。”
鬱白含估摸著這會兒收拾一下,過去差不多剛好能趕上講座,就把手機一收回屋了。
肩窩裡的牙印帶了星星點點的淤血,雖然印子不深,但一看就是被咬出來的。
身上這件衣服領口太低。
就這樣去學校,影響不好。
他換了件高領襯衣,扣子係到了最上麵一顆。
鬱白含對著浴室裡的鏡子檢查了一遍,確認不會玷汙純潔的校園後,又隔著衣領摸了摸頸側牙印的位置。
他臉上一紅,想起早上陸煥咬他的那一口。
——那一瞬,他好似窺見了猛獸出籠。
鬱白含羞澀地搓了搓自己緋紅的臉。
喔,他好喜歡。
再多來點。
…
他換過衣服準備出門。
剛從陸煥臥室門口路過,那扇門忽然打開。鬱白含停下腳步轉頭,正對上開門的陸煥。
陸煥一手抱著筆電,像是要去書房。看人換了件襯衣,他開口道,“不嫌捂得慌?”
鬱白含,“……”
嗬嗬,這都是拜誰所賜?
他指尖點了點頸側,也點了點陸煥,“總不能掛著你蓋的章到處晃。”
“……”陸煥默了一下,視線落在他的頸側。幾秒後又移向樓梯口,喉頭微動,“嗯,你去吧。”
鬱白含寬容地不再追究,轉身下了樓。
薛勤的期末講座在階梯教室。
他大下午過去,選了個前排的位置。
夏日的午後天氣炎熱,階梯教室內空間寬敞,一側還開了窗戶通風,僅有的一台空調冷氣不足。
鬱白含坐在前麵聽了沒多久,身上便已經被汗濕透,一張臉麵色潮紅,額發汗涔涔的。
講台上的薛勤一眼晃到,話音都頓了一下。
等到講座結束。
薛勤立馬把鬱白含帶到離空調近的地方散熱,“你怎麼捂這麼嚴實,我都怕你在下麵中暑了。”
鬱白含很難解釋,隨口道,“方便讓知識在體內發酵。”
薛勤,“……”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鬱白含吹著冷風,有一瞬好似在薛勤那張充滿書卷氣的臉上瞥到了“放的什麼屁”這類詞語:?
他把衣領扯了一下,熱出幻覺了吧。
·
好在頸側的牙印兩天便逐漸消散。
鬱白含又換回了涼快的衣服。
C大迎來了暑假,箭道社團也準備舉辦一次學年聚餐。
鬱白含和社團裡大多數社員關係都很好,加上何越跟他相當熟稔,便也邀請了他一道參加。
收到聚餐邀請的時候正是周一晚上。
何越說,“我們聚餐可以帶家屬,你問問你家陸學長來不來?”
鬱白含應下,“我去問問。”
他掛了電話就去主臥找陸煥。門敲了兩下,鬱白含從門口探頭,“陸學長。”
陸煥坐在臥室的小桌台邊,聽見動靜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繼續看書,“什麼事。”
鬱白含溜進來,發出組隊邀請,“箭道社團後天聚餐,可以帶家屬,你要一起去嗎?”
桌台邊靜了靜,隨即聽陸煥道,“不去。”
鬱白含揣摩,“怕被排外?”
“……”陸煥冷笑了一聲抬眼看向他,緩聲道,“怎麼會,都是我們白含為我創造的家人,哪存在排外。”
鬱白含靦腆地埋了埋頭:陸煥接受得真是越發嫻熟了。
他問,“那你怎麼不去?”
“我去了他們不自在。”陸煥說著頓了一下,“而且我明天要出差。”
“嗯?怎麼沒聽你說。去哪兒出差?”
“F國,合作方的一個私人酒會,去三天。”
鬱白含支在桌麵上看了陸煥片刻,陸煥對上他的視線,往後一靠任他觀摩,“怎麼了。”
鬱白含忽然伸手捧住陸煥這張過分好看的臉,在對方的凝視下,兩手捧得滿滿當當,“F國這麼熱情浪漫,會不會有特彆長眼的人看上你,找你搭訕?”
特彆長眼的人看上他。
這話說得不帶一絲嘲諷,陸煥深感他誇人的技術又在無形間上了一層。
他牽了牽唇角,將蓋在臉上的兩隻爪子拉下來,“不會。”
鬱白含躍躍欲試地盯了他幾秒。
陸煥:……
他被盯得戒心四起,“有話直說。”
鬱白含湊近了點,聲音充滿蠱惑,“我也給你戳個章子。”禮尚往來。
陸煥眉心一跳,往後仰了點,“不用。”
他仰避間滑落座椅一動,直接抵在了身後的牆上。鬱白含看陸煥一副退無可退的模樣,烏黑的眼底倏地亮了起來。
他伸手咚上去,在陸煥直直的注視下仰臉,“咬一口,命都給你。”
陸煥,“………”
陸煥沒忍住,“好好說話。”
鬱白含還在咚他,“讓我戳個印。”
兩人僵持了會兒。地麵光滑,鬱白含撐在他座椅兩側,腳下慢慢往後麵滑去……
陸煥深吸了口氣,捏著眉心一手把人拎起來,閉了閉眼,“隨你。”
鬱白含:OvO!
他立馬不客氣地扒著陸煥的肩湊過去。
陸煥兩手搭在椅側,微微側過脖子。鬱白含低頭靠近了,溫熱的呼吸掃過那截脖頸,搭在兩側的手似乎動了一下。
頭頂傳來陸煥的聲音,“給你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