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聲逐漸逼近,停在了陸宅門口。
鬱白含幾步穿過客廳,“嘩——”地拉開露台側門走出去。
隻見四輛加長貨車在門外排成一列,遠遠望去似乎有什麼巨型物在上方“掙紮”、“扭動”。
鬱白含心底一駭,正想退回屋裡,從旁便伸出一隻手捏住他的後頸皮往前一拎。
陸煥以不容逃脫的力度帶著他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唇邊落下一聲不冷不熱的笑,“我們白含,打算往哪兒躥?”
“……”鬱白含。
他一路被陸煥提溜到了門口,孫以青和齊玦也緊隨其後。
聞婁從他那輛拉風的紅跑裡鑽出來,看見陸煥和鬱白含時,嘴角揚起一抹意氣風發的笑,“陸哥,白含。老子的愛,收好。”
他說完轉頭,在眾人忌憚的目光下抬手,“來吧,起立!”
鬱白含:起立?
車上蒙著的布被一把扯下——
在嗡嗡的鼓風聲中,一對頭身扭動著緩緩升起。幾秒之間,兩個巨型的人影便“嘭”地立在了貨車上方,招搖著手臂隨風舞動翻折。
晃動的麵部五官赫然是陸煥和鬱白含。
五官看著還是從兩人的照片上摳下來的,身體正麵分彆印了一列字:
江山美人六親不認
“……!”
鬱白含瞳孔地震:
這特麼不是充氣跳舞人??
就什麼開業酬賓,加油站門口招手的那個!
整個場麵有些凝滯,隻有“跳舞陸煥”和“跳舞白含”還在貨車上翩翩起舞。
聞婁抹了把額發,解釋道,“是這樣,前段時間言辭多有不當,特意送上一對‘佳偶’,將功折罪~”
鬱白含回過神:……
不,你可能要罪加一等。
果然,下一刻就聽陸煥沉聲,“‘功’在於?”
聞婁,“特意請高僧開過光,在家宅中放三天,可以辟邪。”
放三天。辟邪。
陸煥眸色更加深沉。
鬱白含默然半晌開口,“有心了。”
聞婁頷首,領著人把這對“跳舞佳偶”搬去了庭院。齊玦和孫以青看了眼陸煥的神色,腳底抹油,飛速開溜。
陸宅門口一時隻剩下陸煥和鬱白含。
鬱白含瞥見陸煥嘴角的冷笑,抿了抿唇輕聲勸慰,“你為數不多的朋友。”
陸煥,“……”
“他,比較簡單。”
“……”陸煥深吸了一口氣,“走吧,回屋。”
·
院中正在安放充氣跳舞人。
兩張人臉正對著二樓,晃動間還會掠過窗口。
後麵兩輛貨車上的東西也搬了下來:備用鼓風箱,發電機,以及一對換季後用來替換“夏裝佳偶”的“冬裝佳偶”。
可以說是相當齊活。
鬱白含穿過忙碌的眾人回了客廳,客廳茶幾上擺著孫以青送的禮物。
有了前車之鑒,他略帶謹慎地拿起來看了一眼。
裡麵是一個禮盒,看不出裝了什麼。
他轉頭看陸煥和五金批發er都在露台外站著,便提了禮盒上樓——以防萬一,他要先偷偷瞅瞅。
回到臥室,鬱白含拿出禮盒。
簡單的禮盒上沒有商標品牌。盒子打開,裡麵放著兩瓶香水,瓶身一深一淺。
鬱白含微微失神:
……居然真的是正經禮物!
隨即他收回思緒,拿了淺色的那瓶出來。
他噴了點在頸側試味道。香水前調是淡淡的柑橘香混了點說不上名字的花香,整體清爽宜人,味道還挺好聞。
盒子裡還有一瓶是給陸煥的。
鬱白含便轉頭拿去放到了隔壁陸煥的主臥。
他放好香水剛出門,迎麵正遇上陸煥。陸煥揣著兜,站在臥室門口朝他看來,“怎麼躥這兒來了?”
鬱白含說,“孫以青送的禮物,我剛剛拆了。你那份我放在你床頭櫃上的。”
陸煥眉心微蹙,“是什麼?”
“是……”鬱白含話頭一頓,忽然看著陸煥翹了下唇角。他伸手抓住對方的領口將人拉了下來,湊上自己的肩窩,“是這個。”
聲音擦過耳畔,呼吸在拉近間交錯。
陸煥溫熱的氣息一瞬拂過他肩窩細嫩的皮膚。
鬱白含脖子仰了一下,“好聞嗎?”
呼吸驀然重了幾分。
緊接著一隻手握住了他的腰身,陸煥低啞的嗓音落下來,“司白含…”
鬱白含被叫得心跳陡然快了一拍。
他被陸煥用力摟了一下,貼近了對方胸口。
鬱白含臉上隱隱發熱,突然想起那次陸煥壓著他,咬他脖子的情形。他揪在陸煥領口上的手指慢慢收緊……
落在肩窩裡的呼吸一滯。
接著他的手被扒拉了下來,陸煥抬眼。
鬱白含眸光潤潤地看回去:?
怎麼了,怎麼不繼續。
不把他按在門框上狠狠嘬出紅印嗎?
兩人對視,陸煥沉著眸色。他抬手鬆了下領口,隨即輕聲開口,“我們白含是要弑……”話音猛地一頓。
默了兩秒,陸煥彆開目光直起身。
鬱白含:是?……弑夫?
他瞅著陸煥,心跳怦怦地揣測。
“夫”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嗎?
正瞅著,兩側臉頰就被一隻大掌捏了下。
陸煥轉回來低眼看他,又捏了捏,“關上你眼底的電影頻道,下樓。”
鬱白含被捏成魚嘴,“噢。”O3O
兩人往樓下走,鬱白含重拾剛才的問題,“所以好聞嗎?”
陸煥側對著他,喉結動了一下,“還可以。”
鬱白含又低頭嗅嗅清香的自己,“我也覺得還不錯,洋甘菊味道的,好清爽。”
陸煥,“嗯。”
下了樓梯,外麵看著已經忙活完了。
搬家公司的人正在撤離,陸煥走出去善後。
鬱白含暫時不想對上自己那張迎風翻飛的臉,就轉頭去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