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完就覺得應該沒有。
實在很難想象陸煥這朵高嶺之花跟前，排了一隊勇於吃瓜的猹。
但沒想到陸煥竟然點了點頭，“有。”
鬱白含驚歎，“居然有人敢問到你這裡來！”
陸煥薄唇一抿，“院裡的導師，還有院長等人。”
鬱白含：……
這倒是挺真實的。
35.
和陸煥交往了幾天，鬱白含準備和家裡說一聲，他打了通電話告訴了喬芸。
喬芸在電話那頭驚喜高呼，“唉呀，這麼快就……我們白含果然太招人喜歡，哪有人抵得住！”
聲音傳出來，陸煥朝這邊看了眼。
鬱白含羞澀，“噓，小聲點。陸煥還在旁邊聽著呢。”
“……”喬芸頓時收斂，“你這孩子，不早說。”
她很快又換了副正經的口吻，“有空的話可以帶來家裡玩。”
鬱白含乖巧，“喔。”
掛完電話，他看向陸煥，“陸學長，我家裡人邀請你去做客，你有空嗎？”他貼心，“當然，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話，白含可以幫你拖拖。”
“……”
不好意思。幫他拖拖。
陸煥深深地看向他，“不用，我隨時都能拜訪伯父伯母。”
鬱白含便立馬低頭給喬芸發去微信。手機屏幕被他按得叭叭直響，陸煥側頭瞥了一眼，就看他回道。
【有耳】：這周吧，陸學長已經迫不及待了！
陸煥：……？
等到周末，陸煥備好見麵禮，便隨鬱白含登門拜訪。
來接他們的是霍家的司機。
兩人坐在後座，鬱白含轉頭看陸煥依舊是那副從容穩重的模樣，但緊繃的下頜線隱隱泄露出幾分緊張。
他拍了拍陸煥的手背，用“舞台放鬆法”緩解著對方的情緒，“沒事，你可以把他們都當做南瓜蘿卜。”
陸煥朝他看來：……
前方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裡投來驚惶一瞥。
陸煥定了定神，又伸手捏住鬱白含的嘴，“不用，蘿卜有一棵就夠了。”
鬱白含：喔。O3O
36.
到了霍家，霍鳴和喬芸都在，足以表現出他們的重視程度。
一開始，將人還串通好要擺出一副審視和威嚴的架子。
但在陸煥對著三隻倉鼠準確地叫出了“大舅”、“二舅”和“小舅”之後，夫妻兩人瞬間放下了虛無的架子，對陸煥表示出了熱烈的歡迎。
喬芸更是大加讚賞，“這一看就是注定要和我們成為一家人的！”
鬱白含朝陸煥瞥去一眼。
隻見陸煥看向三隻毛茸茸的眼底似流露出淡淡的感激。
他：……
沒一會兒，陸煥便被霍鳴單獨拉去喝茶下棋。
鬱白含和喬芸待在前廳，交流著“製勝心得”。
鬱白含小臉通紅地講完。喬芸聽了，相當認真地點評，“居然用了四招才拿下，說明小陸比老霍要沉得住氣。嗯…有前途！”
鬱白含海豹鼓掌，“那可不！”
等到吃飯時，桌上已經其樂融融。
也不知道陸煥和霍鳴聊了些什麼，鬱白含直覺他爹相當喜歡他們陸學長。
他在餐桌下悄悄戳了戳陸煥，“你和我爹聊什麼了？你該不會給他吹彩虹屁了。”
“……”陸煥捏住他的手指，“隨便聊聊。”
“是嗎？”鬱白含狐疑。
吃過飯後，他便將霍鳴撈走了。
鬱白含將人撈到一旁，眯眼刺探，“爸爸你和陸學長聊什麼了？”
霍鳴哼了一聲，“你緊張什麼？小陸不是學金融的，我就跟人聊了點商業上的事，他商業頭腦挺好，作風又穩重……”
他說著說著發現自己開始誇起人來了，立馬又矜持地將話收回來，“總之，還不錯。”
鬱白含一瞬傲然，給了他爹一個海獺撲撲，“那還用說~”啪！
霍鳴，“……”
37.
從霍家回了學校。
鬱白含問起陸煥，才知道他們陸學長一直在準備創業的事。
和霍鳴聊過之後，一些想法就更加清晰了。
陸煥一邊學習一邊準備創業。
過了沒多久，鬱白含忽然發現陸煥的手機屏保換成了空白底色加一行字，他瞅了一眼：
一無所有，就是我拚命的理由。
他頓時深吸了一口氣！
鬱白含潤了潤乾澀的唇，朝陸煥試探地看去，“陸煥，你這個屏保……”是在玩梗吧？
話落，陸煥認真地轉向他，“怎麼了？”
鬱白含將話收回，“……沒什麼。”
算了，他們陸學長來勁兒就好。
他伸手邦邦拍了下陸煥的腦袋，“加油，好好賺錢養你的蘿卜。”
陸煥耳根泛了點熱意，頓了幾秒，他湊上去親了鬱白含一下，“會的。”
鬱白含立馬變得紅撲撲：好純情噢……
學期過半，陸煥的創業走上了正軌。
現在兩人的關係已經人儘皆知。
陸煥時不時去拜訪一下他的嶽父嶽母和“三個舅子”，往往跟霍鳴在茶室一聊便是一下午。
兩人在學校裡也光明正大地牽著手，周末還會去外麵閒逛約會。
雖然陸煥沒有家庭背景，但他憑借著考試、課題和論文拿了不少獎學金。每次約會，他都執拗地要投喂鬱白含。
然後端著一副淡然而穩重的模樣，緩緩開屏，“放心，養得起蘿卜。”
鬱白含配合地鼓掌，“好可靠喔，陸學長~”
…
這會兒，兩人又坐到了冷飲店裡。
陸煥剛買完兩杯奶茶，轉頭放到鬱白含跟前。
鬱白含靠在椅子上吹著冷風，聽著店裡放的背景樂。陸煥站在他跟前，高挑的身形相當吸引人的視線，冷峻的麵容似乎和店裡的氛圍格格不入。
陸煥替他插上吸管，又將奶茶遞到人嘴邊。
鬱白含湊過去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一瞬溢滿了唇齒間。奶茶是陸煥買的，陸煥好像特彆沉迷於投喂他這件事。
他咬著吸管朝陸煥抬眼看去，“陸學長還真的要養蘿卜呀～”
陸煥將奶茶稍稍放低了點，避免人嗆到。他看著鬱白含明淨柔軟的臉，“嗯”了一聲。
他的神色帶著超乎同齡人的成熟和鄭重。
就好像是在認真地做一個承諾。
鬱白含心頭熱了起來，他按著心頭泛起的甜意逗人說，“才交往多久，就給白含承諾一輩子。喔~是不是為了哄你們白含開心才這麼說？”
陸煥熱著臉，“不是。”
他看向跟前的人：鬱白含朝他仰著臉，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他身後是一片敞亮的玻璃窗，窗外草木蔥籠，光影綽綽。
陸煥忽然有一瞬的恍惚。
他看著鬱白含，動了動唇，“總覺得……”
開口間，店裡的背景樂正切到了下一首歌。告五人的歌響了起來：
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
鬱白含眼睫莫名顫了下，“什麼？”
對視幾秒，陸煥收回思緒，“沒什麼。”頓了頓，他又朝鬱白含伸出手，“回去嗎？”
“噢。”鬱白含將陸煥的手拉住，“走吧～”
兩人出了冷飲店，推門而出時一片陽光迎麵落了過來。門口的風鈴“叮鈴”一響，混在了身後的背景樂中：
走過，路過，沒遇過
你我不曾感受過，相撞在街口
在這一瞬，好像有無數路口穿插著，融入了這片翻疊的光影裡。
而牽著鬱白含的那隻手指節緊扣。
就像是在交錯的時空中，準確地抓住了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