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褚瞻問一身修長大衣裹挾著室外的寒意走進公司。
坐電梯到達頂樓,在敲響棲棲辦公室門前,他先用指骨壓了壓眉宇,試圖驅散疲憊的神情。
“扣扣。”
“請進。”裡間傳來清和的女聲。
擰開門把手,褚瞻問正低頭走進,忽不知想到什麼,停住整理了下大衣領口。
重新審視過自己的穿著,確定足夠吸引異性的目光後,他才抿了抿唇角,抬腳走進。
“褚總周六還來加班?”伏案工作的棲棲頭也不抬,對他說道。
褚瞻問淡笑。
真奇怪,她分明連眼皮都沒有撩起,是怎麼辨彆出他的?
這很難不讓褚瞻問陷入某種冒著粉色泡泡的幻想裡。
“沈總不也在。”
他放下特意為她帶的咖啡,傾身上前看了眼棲棲電腦裡的東西。
“這是和清源集團的合作合同?”他略抬眼睫,薄唇掀起的弧度微收。
清源集團的董事長束衡,並不是個很好談合作的人。
多少營銷人才到他那裡推銷方案,卻都被束總秘書給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
可上次棲棲去談,束衡親自歡迎不說,甚至文件內容沒怎麼看,就伸手說合作愉快。
對清源集團而言,似乎讓步幾個億給他們董事長討佳人歡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是啊,清源實力超群,和他們合作對我們百利無一害。”
棲棲屈起手指頂了頂滑到鼻骨中間的眼鏡,手下不停地輸入各種數據和文字。
“不見得無害。”
“什麼?”
棲棲從眼鏡下抬起黑眸,目光頗疑惑。
褚瞻問方才聲音太小,專注在合同上的她隻來得及聽到一點尾音。
站直身體能擋住大半光線的男人,向座椅裡的棲棲弓起腰。
褚瞻問和棲棲的距離猛地被他拉近,所以棲棲能清晰地看到男人臉上暗芒交織。
目光清冷中,有一種厚極的失意簾在其眼幕上。
“我收回在車庫裡的話,”他微微眯住的深黑色眼睛裡流轉眸光,表情是平靜的,眼裡卻出賣了主人的多情,“我不僅急著想要你的答複,我甚至日夜期待,等你等得快失去理智來質問你。”
“褚瞻問,我認為...”棲棲猶豫一下,摘掉了眼鏡。
“等等,”男人忽地蹙額,“或許,可以先讓我對你正式地告白。”
“......行。”
他斂了斂眉,平視棲棲道:“我說過,我在大學的時候就對你起了不光明的心思。”
“但那是輕浮的喜歡,所以我不將年少時的愛意算進這場鄭重的告白裡。”
於是,褚瞻問的語氣真的像交接誓言一樣沉重_
“我畢業時21歲,比你大一歲。”
“創業是我離開你的第一步,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在你二十一歲時加進你的人生裡,我把一年下來泛濫成災的愛意化作工作上的動力,陪你熬夜幫公司出國談合作找資源。”
“現在你二十七歲,我二十八。”
“原諒我用的詞太苛刻,可好像愛你這件事對於沒遇見你之前的我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辦公室的窗戶沒關,秋風吹起窗簾,落在褚瞻問臉龐的光影便隨之逸動。
男人重新挺直脊背,似在用動作給自己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他頓了頓,“我創業的時候,定下的目標是擠進全球五百強。因為我要徹底改變命運,我需要成功的事業割開那段灰暗的人生。”
棲棲視線稍漫,移到褚瞻問隱秘繃起青筋的白頸上。
她從這些蚓起的淡青色筋脈中佐證到,褚瞻問沉靜的麵容下,確實隱藏著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