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放下書包直奔廚房, 大姐係著圍裙在炸雞翅,見她們兩個火急火燎地進來,笑道:“等等, 飯還沒熟, 冰箱裡有切好的西瓜,先填填肚子再說。”
程楠連忙洗手去拿西瓜吃,程寶菱倒不急了, 湊到大姐身邊看看她做了什麼菜。
芋艿蒸排骨在蒸鍋裡突突突地冒著熱氣,鍋裡是炸得金黃的雞中翅,砧板上是切得整整齊齊的酸菜與小米椒, 旁邊的白瓷碗裡放著醃好的生魚片。
程珍秀道:“再做一個酸菜魚,還有兩個素菜,紅筧菜皮蛋湯、蒜蓉空心菜,很快, 等半個小時就能吃吃飯, 到時候爸媽也都回來了。”
眼看著炸雞翅盛盤, 程寶菱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手, 程珍秀笑了笑,“去拿筷子,剛出油鍋, 燙到手可不好玩。”
炸雞翅是椒鹽口味, 外頭裹著麵包屑, 酥香脆爽,裡麵的雞肉鮮美多汁, 程寶菱一邊吹氣一邊三下五除二,一個雞翅瞬間落入肚中。
人類的生活離不開衣食住行,那麼對她來說, “食”是最重要的,何以解憂,唯有“美食”。
吃過雞翅,程珍秀趕她出去,“廚房裡熱,油煙重,你先出去,正好有時間洗個澡再吃飯。”
“遵命!”程寶菱做了一個敬禮的手勢。
程楠躺在沙發上,懷裡抱著半個西瓜,右手捧著勺子,見她出來,招招手,“來吃西瓜呀,我給你留了最中間的一塊肉!”
“你自己吃,不用給我留。”程寶菱敬謝不敏。
她對吃水果的方式有要求,沒有條件就罷了,有條件的話,一定要吃的“精致且體麵”,水果切成小塊狀,碼在白瓷盤子裡,用簽子插著吃,這樣既能保證手與嘴的乾淨,還能防止水果的汁水滴到地板上,弄臟地板。
“講究!”程楠嗔了她一聲。
程寶菱笑道:“你管我,我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就看見爸爸媽媽已經回家了,程安國打趣道:“我們家來了兩個小黑娃。”
程楠抱怨道:“軍訓那幾天,天氣好得不得了,每天都是大太陽,我們每個同學都曬黑了一圈。然後等我們軍訓一結束,天氣就變了。”
可不是麼,今天的天氣就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氣溫也比昨天涼爽了幾度。
程寶菱洗完澡後身上看的更加明顯,臉、脖子、手臂等這些露在外麵的皮膚相比在衣服裡麵的,猶如楚河漢界,黑白分明。
胳膊有些發癢,她撓了撓癢,“媽媽,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曬傷了?”
何佩瑜嚇了一跳,走過去,抬起她的手臂看了看,又仔細檢查脖子、臉等地方,放了心,“沒事,沒事,就是曬脫了一層皮,皮膚變薄,就有些癢,不是什麼大問題,養上半個月就好了。我們寶菱長得白,最多一個冬天就恢複了。”
白呀,黑呀,程寶菱不很在乎,沒曬傷就好,要她說,成年以後健身,保持健美的身材以及一身小麥色的膚色那才叫好看呢。
至於程楠,她小時候就愛在外麵瘋跑瘋玩,本身的膚色就顯黑,因此她的黑白差異反而沒有程寶菱的大。
程安國想起一件事來,起身從櫃子裡拿出兩個盒子,遞給程楠與程寶菱。
“珍雪在海市給你們買的,說是好牌子,我們京市都沒有賣的。”
程寶菱打開一看,原來是某著名護膚品牌的洗麵奶與護手霜。依照她現在的年紀,洗麵奶應該用不上吧,不過護手霜還是挺有用的。
相比於前世膚質粗糙,骨節粗大的手,程寶菱現在的手要好看許多,不用洗衣,不用劈柴,不用插秧割水稻,沒有外力的摧殘,她的手原來長得很好看,皮膚細膩光澤,手指纖細,骨節幾乎不明顯,手指上下一樣粗細。
看一個人的手大概率可以分辨這個人的出身環境,前世程寶菱的手與臉極為不相稱,這是從小操勞,用手太過所致,她並不為自己有這麼一雙粗糙的大手而自卑,卻還是在挑選結婚戒指時難過了,她的手指連女士戒指最大的號都戴不上,最後隻能挑選了一款男士戒指作為婚戒。
現在沒有這種困擾了,程寶菱摩挲著護手霜,雄心壯誌,等以後讀大學,能戴首飾了,她每隻手上,至少要戴兩個戒指!
程楠問起爸爸海市有什麼好玩的,程安國道:“好玩的沒注意,但海市的高樓大廈比我們京市多,有都市的感覺,我跟你三姐把地鐵一條線從頭坐到尾,再從尾坐到頭,確實快!”
這是他在海市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程楠很好奇,“不知道什麼時候京市也有地鐵?”
程寶菱在心裡算了算時間,海市這麼早就有地鐵了,京市的第一條地鐵要在二十年後才開始建設,這就是赤/果果的差距啊。
鄉鎮小學還有兩天開學,爸爸得提前一天回老家。家裡突然少了兩個人,連素來大大咧咧的程楠都覺得冷清,“以前家裡人都在,熱熱鬨鬨的多好,二姐去海市讀大學,爸爸回老家,好不習慣啊。”
何佩瑜摸摸她的腦袋,有些悵然,“習慣就好了,等你以後讀大學,也要離開家了。”
“那我不離開家,就在京市讀大學,寶菱,你呢?”
程寶菱道:“我肯定也留在京市。”
她奔波了很多地方,這輩子不想奔波了,京市雖然比不得一線城市,但她喜歡這裡。
媽媽和大姐都不以為然,覺得憑她現在的成績,隻要繼續努力,日後肯定會京城或者海市讀名校。
程寶菱在心裡暗暗道,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