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1 / 2)

孫佩淒涼一笑, “是啊,可我傻啊。”

她對父母殘存一絲希冀,渴望他們心裡是一點點疼愛她, 所以再母親打電話來告訴她, 生病了,想見她的時候傻乎乎地回家。

母親在電話裡跟她道歉,“佩佩啊, 爸媽以前是對不起你,可爸媽知道錯了。你與孫偉同樣是我懷孕十月生下來的肉骨,生你們兩個時我難產, 流了很多血,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你是我用自己命掙回來的孩子,我怎麼會補疼愛你?可是兒子是一個家裡的根, 沒有兒子我在婆家站不住腳跟啊, 你現在看你大舅媽哪裡都好, 可是早幾年她沒有進城時, 過得那又是什麼日子,一連串生下四個女兒,你們外婆外公都不待見她。老一輩的人都看重兒子, 我是沒辦法呀, 我們要怨也隻怨自己命苦, 投胎當了女兒,可是佩佩, 媽跟你一樣都是女的,媽這輩子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就是這最後幾句話說動了孫佩,當母親提出想要見見她時, 她答應回家。

這一回家,就出不來了,莫名其妙被關在屋子裡,莫名其妙被定了親,甚至親事就定在國慶節期間。

孫佩心灰意冷,對父母徹底失望,求救無門,她當時心裡有個想法,寧可餓死自己,也不要聽父母的意思嫁人。

幸好,幸好大舅來到他們家,把她帶回來。

孫佩把當時的情況簡單地給表妹們說了。

“開始我媽不同意大舅帶我出來,大舅跟她講了很多道理她都不聽,後來——”

“後來怎麼了?”程楠追問。

程寶菱也好奇,爸爸算是個書生,論起撒潑耍賴肯定不是大姑的對手,他到底是怎麼把孫佩弄出來的。

孫佩有些難為情地說:“大舅有個初中同學在派出所當輔警,大舅請了他來,那人穿著警服來我們家,說我爸媽這樣是非法限製人身自由,是犯法的行為,爸媽就讓我跟著大舅走了。”

想不到爸爸在鄉裡認識的挺多,鄉下是人情社會,大家七拐八拐,總能產生交集。大姑夫婦一輩子在家種地,不敢惹“官”,所以被嚇唬了幾句,就把孫佩放了。

但程寶菱直覺這事沒這麼快了解,最重要是的大姑到底收沒收人家的錢,沒收還好說,要是收了的話,事情就麻煩多了。

孫佩抿抿嘴角,沉聲說:“他們應該收了錢。”

這回連大姐都急了,“大姑他們怎麼能這樣啊。”

這是他們的女兒,活生生的人,不是待出欄的豬玀,等著要賣錢!

程楠道:“他們還能上門來搶人嗎,我們把孫佩姐藏起來!”

藏起來有用才怪,說不定大姑可以反告爸爸一個“拐賣人口”罪,畢竟女兒是在他手上不見的。

孫佩咬牙道:“大不了我就不活了,我就是怕會連累大舅。”

程珍秀心疼地摟住她,“彆說傻話。”

程寶菱跟著勸她,“做錯事該遭報應的是大姑他們,你就要活得好好給他們看。我們想辦法嘛,爸爸去找孫偉哥,讓孫偉哥勸大姑。”

光找孫偉還不夠,乾脆再來點大的。爸爸的手法太溫和了,找輔警朋友,不如真報警。

這種家庭內部的糾紛,鬨小了根本沒人管,反家暴法現在都還沒出爐了,可想而知。程寶菱的辦法是借鑒前世很多事情的處理方法,利用輿論逼大姑再也不敢對孫佩做什麼。

她數著手指,“報警,非法限製人身自由,乾涉婚姻自由這些都是理由;再就是找婦聯;最後麼,張臨哥不是在京市晚報工作嘛,佩姐的事情可以等在社會版上,公開譴責大姑。”

家裡定了京市晚報,程寶菱每天會抽幾分鐘大致看看,社會版的新聞可謂是五花八門,大大小小的都有,孫佩的事情涉及法律與家庭倫理,隻有張臨肯答應,一定沒什麼問題。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就看孫佩肯不肯豁出去了。

孫佩淡淡道,“有什麼不肯的?我不狠狠鬨這麼一場,隻怕他們還會打我的主意。”

程珍秀擔憂道:“可是這樣一來,你就與大姑徹底撕破了臉麵,還有親戚也不會說你的好。”

這就是現狀,孫佩的反抗,與家人公開決裂,與外人,可能說什麼的都有,但是於親戚長輩,最有可能的是指責孫佩不懂事,不孝順。

這些後果都必須得孫佩自己承擔。

孫佩眼神堅毅,“我不怕。”

程寶菱一腔熱血,當即就要陪著孫佩去報警,然後去找婦聯。

程珍秀在京市生活了這麼長時間,見多了世麵,她道:“我們又不是人多去砸場子的,你跟楠楠老實在家寫作業,我跟佩姐去就夠了,爸媽要是回家,給我們說一聲。”

“好吧。”兩個高中生拗不過大姐,隻能答應。

警察局、婦聯的流程都很固定,問過基本情況,再做筆錄,最後留下聯係方式。孫佩有些忐忑,“真的有用嗎?”

“有沒有用也要試試。”程珍秀這樣說。

她把孫佩送上公交車,讓她先回雲飛苑,自己則是去了張臨的報社。今天周末,張臨加班,見女朋友來看他,很高興。

他笑道:“肚子餓了,就看到天使來了!”

程珍秀手裡雖然拎著包,但裡麵沒吃的,她嗔道:“我來找你就是給你帶吃的嗎?”

“沒帶吃的也沒關係,正好到吃飯的點了,我們去單位食堂吃飯吧。”

非工作日的原因,報社食堂隻開了一個麵食小窗口。

兩人都叫了一份拉麵,等拉麵做好的功夫,程珍秀說:“我來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難得看她這麼認真,張臨逗她,“是不是下周五就是十一,我父母要過來的事?”

程珍秀微微不自在,“不是,是關於我一個表姐的。”

剛說了一個開頭,拉麵煮好了,張臨起身去窗口把麵端過來,他早飯沒怎麼吃,餓狠了,加了醋,埋頭大吃。

程珍秀:“你聽不聽我說話啊?”

“聽,我聽著呢,邊吃邊聽。”

張臨並沒有很放在心上,珍秀就是一個小女人,心思淺,為人溫和,好相處,不管是學校,還是家裡,幾乎都沒有什麼操心的地方,她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

見他不重視的模樣,程珍秀敲敲筷子,難得生氣了。

“好了,彆生氣了,”張臨伸手摸摸她的頭,“我認真聽,你認真說。”

“算了,先吃飯吧,吃完再說。”

她這麼一說,張臨就更確定不會是什麼大事了,於是安心吃飯。

吃完飯,兩人去報社旁邊的小公園散步消食,順便說話。

程珍秀道:“有個事要找你幫忙,是關於我表姐的。”

她把孫佩的事情簡單的說了,然後道:“我大姑難纏,現在看是沒事,以後指不定怎麼遭,你看可不可以寫篇稿子譴責我大姑跟大姑父,他們實在太過分了!”

張臨真是被驚訝到了,他先沒說答應不答應的事情,而是問:“你爸媽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啊。”

張臨盯著她,“報警,找婦聯,聯係報社,這些事呢?”

程珍秀:“我爸媽今天出門了,沒來及的跟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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