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珍秀主動把張臨談戀愛的事情給爸媽講了, 何佩瑜打量她的神色,見她不似傷心,終於放下心來, 看來女兒徹底走出這段失敗的戀情。
何佩瑜鼓勵女兒多出去走走,認識更多的新朋友, 彆拘於一個圈子, 認識的人多了,自然能分辨什麼樣的人更合適自己。
程珍秀這次痛快地答應了。
八月初,二姐從海市回家啦!
這次回來的程珍雪整個人的形象來了一個大改變, 寬鬆白襯衣配藍色牛仔褲, 一頭長發剪地短短的,都快剪的貼著頭皮了。
程寶菱覺得比她長發時要好看, 有種九十年代港劇女主角的英姿颯爽。
爸媽挺惋惜她的一頭長發,程珍雪笑道:“短發清爽,我剪了這個發型,好多同學都問我在哪個美發店做的頭發。爸媽你們的眼光太舊了!”
她摸摸微卷的短發,問姐妹,“大姐, 小菱子, 你們覺得好看嗎?”
“好看,好看,特彆颯!”程寶菱連連點頭。
程珍秀也覺得好看, “很適合你。”
“那行,明天我帶著你們去剪短發吧。”
程寶菱連忙道:“那個, 我現在還是小孩子,我們學校也不讓燙頭發,我以後再弄。”
程珍秀:“短發不適合我……”
程珍雪大笑起來, “你們就是葉公好龍,嘴上都說好看啊好看啊,但輪到自己就不敢嘗試。”
何佩瑜替大女兒解圍,“珍秀是淑女,留長發好看。”
二姐回家後,家裡又熱鬨了幾分。
姐妹三人結伴去電子廠看望程楠。
這次再見程楠,精神比上次差了許多,眼睛下麵重重的黑眼圈,臉色也不太好,程寶菱有點擔心她,於是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程楠搖頭,“沒,就是累,睡不好覺,我總是覺得犯困,白天精神就不太好。”
半年沒看到二姐,程楠見到她挺高興的,但這份高興裡夾雜著苦澀。
看著神態輕鬆愉悅的姐妹,再想想每天辛苦打工的自己,程楠特彆想跟她們一起回家算了。
她正要開口,程珍雪拍拍她的肩膀,鼓勵道:“楠楠,二姐支持你,也相信你一定能乾完這個兩個月。”
看著二姐信任的眼神,程楠口中的話說不出來了,機械般地點頭。
程珍雪繼續給她灌輸雞湯,“加油,你已經堅持了一半,還有一個月你就解脫了。”
也就是說程楠還要乾一個月的活,她欲哭無淚,現在時間對於她來說,一分一秒過得特彆慢!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撐過剩下的這一個月。
最後,程珍雪把從上海帶回來的蝴蝶酥交給她,“上次看你喜歡吃,我特意給你帶的。”
程楠:“謝謝二姐。”
“行,你好好工作吧,我們不打擾你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三人打算離開,程楠捉住小妹的袖子,“你們等下去哪裡?”
程寶菱道:“天氣太熱,我們直接回家。”
程珍雪擺擺手,“先不回家,我們去影碟店租碟子回家看電影,對了,還要買爆米花與冰可樂,邊看電影邊吃才有意思。”
程楠:“……”
開車回家的路上,程珍秀皺眉道:“珍雪,你何必要刺激楠楠呢?”
程珍雪笑道:“彆這麼嚴肅嘛,我就是逗她玩玩。今天看她的樣子無精打采,我就刺激一下她,讓她堅持完八月。”
“我們吃東西看電影,她心裡會不平衡的。”
“那她就自己去調節,沒人逼她去電子廠打工。大姐,說老實話,你覺得我們以前寒暑假下地乾活累,還是她現在在廠裡打工累,她好歹還有工資拿呢。”
“行了,行了,我說不過你。”程珍秀無奈道。
大姐開車,程寶菱與二姐坐在後座,她看著以前沉默寡言的二姐現在變得飛揚自信,很是感慨。
程珍雪眼觀八方,問小妹,“看我做什麼?”
程寶菱笑了笑,“二姐,你說要是三姐知道是你讓跟媽媽說,必須堅持讓她讀文科會怎麼樣?”
程珍雪:“我那是為她好。文科更需要自律,她做得到嗎?”
“做不做得到另說,反正你是摻和了一腳。三姐就是因為跟媽媽因為文科理科的事情吵起來,所以才去電子廠打工的。”
程珍雪攤手,“行,我以後不刺激她了,行吧。”
想想這個程楠的脾氣,程珍雪覺得她暫時還是不知道這件事比較好。
以前在鄉下,現在城市,此一時彼一時,程楠現在能堅持一個月,確實已經很不錯了。
打工不是最終的目的。其實隻要程楠認為打工比讀書累,回家肯認真讀書就算達到目的。
……
幾個後的一個下午,程寶菱跟大姐、二姐在家玩紙牌,突然接到媽媽打回來的電話。
“程楠住院了!”
三人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麼了。
媽媽疲憊地說:“她乾活的事情走神,手指碰到機器,削了一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塊肉下來,幸好骨頭沒事,現在醫院,你們過來看看她吧。”
想想平時切水果切菜,不小心傷到手指都會覺得疼,這削掉一塊肉該有多痛啊。
姐妹三人神色凝重趕往醫院。
程楠的手指已經包紮好了,坐在椅子上掛吊瓶,爸媽圍坐在她身邊,媽媽的眼睛有點紅腫。
看到姐妹們過來,焦急地問長問短,程楠舉起包成小粽子的手,笑道:“剛開始有點疼,現在就不疼了。我皮糙肉厚,沒事。”
程寶菱問她,“真的不疼了?”
“真不疼了。小菱子,我從小就不怕疼啊,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帶著一起摔玻璃瓶子玩,玻璃碎片濺起來把我的手指頭給割傷了,我一滴眼淚都沒掉。”
程珍雪喃喃道:“真是個小傻子!”
然後問媽媽,“要不要住院?”
媽媽說:“醫生說不用住院,打完這瓶消炎水就可以回家了,前三天每天來醫院換藥,後麵就可以在家自己換藥了。”
手指受傷的程楠於是結束了電子廠的打工生涯。
程寶菱陪她去醫院換藥,醫生解開繃帶,血肉模糊的大拇指看著很嚇人。
程楠不是不痛的,她緊緊咬著嘴唇,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醫生換藥,道:“傷口在慢慢愈合,這幾天不要接觸水,等結痂了就不疼了。”
程楠哎呦哎呦地喊疼,讓醫生輕點再輕點。
程寶菱奇怪道:“昨天你還在醫生笑嘻嘻地說不疼,難道今天比昨天更疼嗎?”
“當然是昨天更疼,但我看媽媽擔心地快哭了,我要是喊疼,她得更難過,所以我就說沒事,一點都不疼。”
“現在隻有你在”程楠說,“我就不用忍了嘛。”
程寶菱心疼又好笑,“疼你就叫出來,你忍得辛苦,嘴巴都咬破皮了,我們看到都替你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