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 114 章(2 / 2)

孩子們心裡都有爸爸,程安國心裡暖呼呼的。

何佩瑜故意問道:“楠楠,媽媽也想要個保溫杯。”

程楠苦著臉說:“等我再攢兩個月的零花錢,行不行?”

她的錢全被媽媽繳收,用在了買房子上,現在每個月拿零花錢,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就得自己攢錢。

反觀其他三個姐妹,她們的錢都是自己掌控,隻有程楠一個人,被媽媽嚴格控製了錢。

程楠順勢提出,“媽媽,開年後給漲零花錢唄?”

何佩瑜在她伸出的手掌上輕輕地拍了一下,“這就是給你漲的。”

程楠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敢再造次,要是真把媽媽惹生氣,那可不得了。

京市的冬天,下了幾場雪,一天比一天冷。

除非是天氣好的時候,程寶菱都窩在家裡,每天上午八點到十一半是她固定地學習時間,下午是休閒時間,睡午覺,看電視,用瑜伽墊子做做運動,有時候也做飯,隔三差五再去奶茶店轉一轉,日子過得非常有規律。

程珍雪跟她差不多,她現在做雅思題,程寶菱問她是不是打算畢業後出國留學,她又說不準,“反正多學學吧,萬一以後用得上呢。”

程楠的寒假都交給媽媽安排。何佩瑜給她安排了英語、數學、地理補習班,除了不上早晚自習,她現在的生活跟在學校時沒什麼不同。

她唉聲歎氣地去上課,天天掰著手指等臘月二十三。

臘月二十三,程家的長子嫡孫程誌遠結婚。

到了臘月二十這天晚上,媽媽就大發慈悲,通知程楠明天不用去上課了。

驚喜來的太突然,程楠愣住了,“不是要上完後天的課嗎?”

何佩瑜笑道:“行了,好不容易放個寒假,總得讓你休息幾天,從今天起沒課了,等大年初五再去。”

這麼算也有半個月的假期,程楠頓時開心起來。

臘月二十一這天,寶妮來雲飛苑做客。

寶妮在京市讀師範中專,同在京市,她很少來大伯母家。她太忙了,課餘時間勤工儉學,節假日則出去外麵派傳單,或者給小學生做家教。

這次是因為親哥結婚,不得不回去一趟,不然她至少得臘月二十九才會回家。

大家對程誌遠的新媳婦很好奇,紛紛問寶妮。

寶妮笑道:“媒婆給介紹的,就憑我哥,哪找得到媳婦啊?他越長大越回去了,碰到女孩子,連話都不會說,人家怎麼會看得上他。”

程寶菱問:“不會是錢桂英介紹的吧?”

寶妮聽到錢桂英的名字有些不自在,搖搖頭,“不是她。”

錢桂英是清水鎮有名的媒婆,先前程寶菱一家在鄉下住時,這位錢桂英給鎮上開預製板廠的小袁跟大姐牽線,鬨得很不好看。程二叔一家得罪了錢桂英,錢桂英就將他們家拉入黑名單,手頭上有什麼好姑娘也不肯介紹給程誌遠,還在清水鎮敗壞程誌遠的名聲,雖然程誌遠本來就沒什麼好名聲。

這也是程誌遠相了這幾年的親,沒有相到媳婦的重要原因。

為了大孫子,程老太舍了臉皮,拎著過年舍不得喝的紅桃k送給錢桂英,錢桂英收下紅桃k,雖然仍舊不肯為程誌遠介紹對象,但好歹不給他使絆子了。

清水鎮是找不到媳婦了,隻能從旁的鎮上去找,好不容易扒拉出一個小方來。

小方的爸媽來程二叔家看過,很滿意未來親家住的二層磚樓,同時提了不少要求。兩家人討價還價,最後確定了婚事。

程楠瞠目結舌,“這到底是結婚啊,還是做買賣啊。。”

程珍雪笑話她,“小傻子,有區彆嗎?”

寶妮歎氣,“跟做買賣也沒啥區彆了。我哥跟小方,沒有他們兩個說話的地方,全是兩家的長輩在說。”

與方家父母談婚事的那天,童娟特意把在京市讀師範中專的女兒喊回家,這個女兒有出息,是她的驕傲,有寶妮回來坐鎮,童娟與程安民兩口子都覺得很安心。

小方的父母看著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但小方的一個大姑精明至極,她上來就說自己的哥嫂都是老實人,不會說話,小方的婚事都交給自己來談。

方大姑一點都不含糊,首先要求了三大件。

電視機、縫紉機、自行車。

本地人結婚隻要家裡不是特彆窮,大多都置辦了這三件東西。

童娟答應,但提了一個小要求,“電視機家裡有一台,前幾年買的,還很新,不用再浪費錢再買一個,把我們房裡的電視機搬到他們小兩口的新房。”

方大姑嗤笑出聲,“童姐,看著是新的,但它還是舊的啊。新人新氣象,這兒媳婦還沒過門,您就表現的這麼小氣可不好。我們小方可是黃花大閨女,您要是嫌貴,乾脆接個二婚的媳婦兒,不要說電視機了,連縫紉機、自行車都不用買,直接用家裡的舊貨就行。”

被方大姑這麼一擠兌,童娟的臉漲得通紅。

“小方她姑,我們隻是在商量,你不同意就算了,不用把話說的這麼難聽。”

方大姑哈哈笑起來,“對不住哈,我這人性子急,脾氣直,有什麼說什麼,你彆跟我計較,實在是我也沒聽說結婚連三大件都要用舊貨的事情。我們鎮上好多人家結婚已經要求彩電了,我連這個都沒提呢,心想著彩電也是看,黑白電視也是看,不用花那個冤枉錢。”

三大件就這麼被定下。

方大姑說起三金來,“金戒指,金項鏈,金手鐲,鐲子不能低於三十克,項鏈不能低於二十克,金戒指我們沒有要求。”

童娟自然是不同意的,兩人討價還價,方大姑跟自己的哥嫂略一商量,道:“行吧,鐲子不能低於二十五克,項鏈不能低於十五克。這是我們的最低限度,再少就不用談了。”

童娟咬咬牙,同意了。

最後說到彩禮,這是重中之重,雙方隻有在彩禮上達成一致,這個婚事才算是定下來了。

方大姑伸出五根指頭比劃,“一口價,五千塊!”

童娟驚得差點從凳子上摔倒,五千塊,獅子大張口,方家可真是敢提啊。

本地人結婚,雖然有彩禮,但彩禮遠遠每到十幾二十年後那麼誇張的程度。

家庭條件好的人家出三千塊的彩禮,這在鄉間已經是非常豐厚了。

這家方家的姑娘,小學文憑,模樣普通,就敢提五千快錢。

童娟臉沉下來,“太多了,我們鄉裡就沒有這麼多的。”

方大姑笑道:“童姐,我可是聽說你們鎮上開預製板袁老板家的兒子小袁,給你大】侄女提親,許諾了上萬的彩禮。”

童娟沒想到她竟然把這件舊事翻出來提,連忙說:“沒有的事情,你是聽誰說的?”

方大姑道:“就是你們鎮上錢嫂子提的。”

童娟對錢桂英恨得牙癢癢,“媒婆的話,活的能給你說成死的,死的給你說成活的,她們的話你敢信啊?明人不說暗話,你在我們這裡村裡打聽打聽,有哪家小夥子結婚彩禮花了五千塊,你找出來我看看。”

方大姑當然知道自己提的價錢太高了,但是俗話說,漫天要價,落地還價,就像賣衣服一樣。人家賣衣服的,當然要提一個高價,然後好跟買家討價還價。

方大姑問童娟能出多少。

童娟道:“一千塊。”

方大姑立刻說:“太少了,就是買衣服也不帶這麼狠還價的。”

童娟笑了笑,“我挺喜歡小方的,這樣吧,我再加五百。”

方大姑不肯,“至少四千,不能再少了。”

童娟不肯。

兩個女人為著錢多錢少爭得麵紅耳赤。

小方的父母與程安民乾坐著,看著她們談。

至於小方與程誌遠,兩人離得遠遠的,各自坐在小板凳上,小方低著頭看不清神色,程誌遠無聊地掰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