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珍雪笑起來, “楠楠,說了句明白話。”
程楠脖子一揚,很得意的樣子。
倒不是她突然有了這等感悟, 而是從小在家庭耳濡目染知道這個道理的,爸爸媽媽就是最好的例子。
回到家, 隻有爸爸一個人在家, 媽媽還沒有回來。
程安國也認識梁慕羽,便問了幾句見麵的事情。
程珍雪隨口說:“就是隨便聊天, 吃完飯就回來了。”
程安國道:“他研究生畢業了沒?”
“還沒呢, 明年才畢業。”
程安國又道:“明年畢業後,他有什麼打算?”
程珍雪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 也沒問過他。我們在海市, 平時聯係真不多。”
程安國“哦”了一聲, “那你們要多聯係聯係,畢竟都是老鄉, 在外地有什麼事情也許能幫上忙。”
“嗐, 爸, 照您這麼說, 那我在海市的老鄉可多了,總不能有事就去找人家幫忙吧?再說我跟梁慕羽真沒有太熟。”
“這次回家,他不是幫你買了火車票嘛。”程安國發揮了一個老數學老師的邏輯才能, 努力尋找蛛絲馬跡的證據。
程珍雪聽出不對勁兒來了,“爸, 您在想什麼呀,梁慕羽那就是順便,他是看寶菱的麵子, 您彆多想啊。”
女兒不願意提這遭事,程安國隻能無奈道:“好,好,我不多想。”
話雖如此,容不得他不多想。
鄉下的女孩子能讀大學的極少,因此結婚的年紀非常早,通常剛過二十就定了人家結婚。程安國看看自己的兩個大女兒,珍秀今年都二十三歲了,珍雪也有二十一了,珍雪還在讀書,先不急,可是珍秀都已經參加工作三年,到現在還沒有對象,實在令人著急擔憂。
先前的那個張臨分手,相過一次親,沒有成,不知怎麼的,珍秀就再也不願意去相親了。
這兩年來,她該上班的時候上班,平常大多數時候待在家裡,偶爾跟同事朋友約著出去逛逛街,沒有任何談戀愛的跡象。
程安國作為老父親,心裡一年比一年著急,可是又不敢催女兒,有時候與妻子說起這件事,妻子並不以為然,覺得女兒年紀都不大,不用這麼急。
可程安國怎麼能不急呢?
有時候他都在想,當年是不是應該不讓珍秀與張臨分手。兩人談了幾年,彼此知根知底,即使張臨有不好的地方,可他當時年輕,這幾年過去,怎麼也該沉穩了不是。
這是一樁煩心事,還有另外一樁煩心事。
那就是眼看著珍雪也到年紀了,她明年大學畢業,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女孩子的年紀最經不起蹉跎,也沒聽到她說在大學有談過對象。
這個梁慕羽程安國看著很不錯,他是寶菱的實習老師,人品、學曆都不錯,聽說父母也是老教師,多好的人家,要是珍雪能跟他成一對,明年兩人一起畢業,或者留在海市工作,或者回京市,都是非常好的選擇啊。
程珍雪盤腿坐在沙發上,捧著半個西瓜,用勺子挖著吃,全然沒有想到他的老父親腦海裡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心事。
大姐從房裡走出來,問大家:“你們誰有嶄新的五十塊錢,跟我換一張。”
程珍雪舉手:“我有,我去跟你拿。”
她從海市回家時,特意去銀行取了幾百塊錢,嶄新的鈔票,她找出一張五十塊遞給大姐。
程珍秀把自己那張舊五十塊給她。
程寶菱一看這情況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大姐,你又要去趕人情啊,這都是今年的第五次了吧?”
程珍秀苦笑,“是啊。”
程寶菱笑:“你們學校同事多,人情往來也多,今天誰結婚,明天誰的娃辦滿月酒,後天誰誰又辦喬遷,大後天誰誰誰的爹媽辦大壽,忙得很。”
程珍秀笑道:“忙不怕,就怕錢包吃不消,眼看著這幾年人情往來的禮金一年年往上漲。”
今年才過了一半多一點兒,就這麼多人情,下半年肯定少不了,這麼一算下來,程珍秀今年至少有兩個月的工資要用到禮金上麵,幸好她不用補貼家裡,也沒有什麼額外的負擔,不然還真是有點吃力。
程安國適時地插了一句,“等你結婚,生孩子,這些都是能收回來的。”
四姐妹:……
程寶菱心想,老爸終於含蓄地催婚了。
看來作為子女誰都不能避免來自父母的催婚啊。
她轉頭看大姐,大姐微微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程寶菱就道:“這回是什麼事啊?”
程珍秀回答:“小林結婚,後天在國際大酒店辦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