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妮深深地歎了口氣, “小寶很可憐,他是最無辜的一個,我確實很憐惜他, 可我也知道自己不能撫養他。我是一個狠心的姑姑。”
稚子無辜, 小寶連一歲都不到, 親爸親媽不管, 爺爺奶奶也同樣如此, 對於一個小嬰兒來說,才來到這個世界上就開始受苦,實在是個可憐的孩子。
更何況這個孩子還同自己有著很近的血脈關係,寶妮能讓自己狠下心來不再管小寶,但心裡並非沒有愧疚。
程寶菱安慰她,“彆想太多, 小寶不是你的責任。他是個男孩子,二叔與爺爺奶奶不會不管他的。”
在鄉下地區,女孩子不值錢, 但男孩子不是這樣的,就憑小寶是個帶把的, 二叔絕對不會不管這個所謂“能為他傳遞血脈”的大孫子。
若小寶是個女孩子, 更不濟的結果就是丟棄或者送人,或者乾脆不管不顧,任憑她……(這是違法犯罪行為,禁止。作者語。)
程楠道:“小菱子說得對,我從小就沒見人不管兒子過。”
大姐則說:“畢竟是親孫子, 等二嬸一時想過頭來,慢慢的也會好的。”
寶妮道:“我知道,若小寶是女孩子, 我就是過得再苦,等工作後有條件了也會接她來照顧。”
姐妹幾個正說著話,何佩瑜回家了,寶妮知道大伯母不喜歡聽老家那些事,立刻就停止了這個話題,站起來給她打招呼,“大伯母回來啦。”
“是寶妮呀。”何佩瑜在玄關處換拖鞋,“你們學校後天才上課吧,在家裡吃晚飯,住一晚上,明天從這裡去你們學校也不遠。”
寶妮沒有拒絕大伯母的善意,笑道:“謝謝大伯母。”
二姐不在家,她的床空著,寶妮睡她的床上,程珍秀與寶妮一個屋。
睡下好一陣子,程珍秀朦朦朧朧聽到寶妮翻來覆去的聲音,她揉揉眼睛,“睡不著嗎?”
寶妮忙說:“珍秀姐,對不起,是不是我吵到你休息了?”
程珍秀道:“沒事,沒有吵到我。你還想著家裡的事嗎,彆想了。”
寶妮:“不都是家裡的事情。”
家裡不堪的事情多了去,寶妮要是為此想不開,也不用過了,她想的是彆的事情。
程珍秀口渴,起床喝水,順便去了一趟衛生間,回房躺下,腦袋清醒了,她問寶妮:“那你是因為什麼事情?跟我說說,我比你大幾歲,好歹工作了幾年,說不定能給你解解惑。”
寶妮索性坐起來,道:“珍秀姐,我下個學期就要實習了,明年六月正式畢業,我其實在考慮要不要當老師。”
程珍秀大吃一驚,“不當老師,你去做什麼?”
寶妮苦惱道:“我們學校給分配工作,但我可能隻能分配到京市比較偏僻的小學去任教。”
程珍秀道:“你也說可能,也許你運氣好,能分到京市的小學呢。”
“僧多肉少,我們輔導員說難,京市裡麵的小學不缺老師,下麵的鄉鎮才缺老師。”
這倒是事實,程珍秀當年能以函授大專的學曆去京市小學教書,當真是運氣好,再加上有楚沅的幫忙,才有這個機會。現在要想進她們學校,真的比前兩年難多了。
“我幫你注意著京市小學這邊的招聘信息,要是有好機會,你再想辦法調過來,還是先按學校分配的來。”
寶妮這種分配工作的,雖然位置可能不太好,但確是實打實有編製的鐵飯碗,丟了太可惜。
寶妮搖搖頭,“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我要是入了職,檔案就會調到工作的地方,以後再想調單位,難上加難,不止要兩個學校的校長同意,而且還要經過教育局的批準,我沒有任何背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珍秀:“那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