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歪果土生土長的孩子自有有一份冷靜啊。
何老太太一定要把鐲子送給程寶菱,舅媽急得了不得,何佩瑜心中冷笑,“寶菱,既然是外婆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彆辜負了老人家一片心意。”
程寶菱雙手接過鐲子,說:“謝謝外婆。”
何老太太鬆了口氣,“乖囡囡。”
午飯時間到了,何大舅在酒店訂了一個包間。
大家坐在一起吃飯,說起往昔。
何佩瑜對自己的事情不願意多說,隻簡單地說了幾句,至於問道現在做什麼,則說是做小生意謀生。
何老太太心疼地摸著女兒粗糙的手,“我佩瑜這些年受苦了。”
何佩瑜淡淡地說:“沒有,談不上受苦。”
何大舅又問程安國在做什麼,程安國說在鄉鎮小學做老師。
何大舅笑道:“老師好,這個職業收入穩定。”
何舅媽不以為然,問起程寶菱姐妹在哪裡讀書。
女兒們個個有出息,程安國語氣自豪地說了她們的情況。
何舅媽笑笑不語。
井底之蛙,沒見識就是沒見識。國內的學校再好也比不過外國藤校。
程安國禮貌地回問盧卡斯的情況,何舅媽謙虛地說:“他貪玩,不過學習還好,目前在藤校讀大三。”
何佩瑜何嘗看不出來彆人嫌自家是土包子。言談舉止看似有禮貌,但卻總是讓人不舒服。
她不忍心女兒們受委屈,心想,這一次見麵就算是報答了母親的生育之恩,以後再見麵也不必了。
倒是何老太太聽了何舅媽的話,說:“以前是沒條件,現在我們家在外國,幾個孩子要是想出去留學,讓他們舅舅幫忙,很容易的。”
何舅媽沒想到老太太給她攬上事了,連忙說:“外國的好大學有入學門檻,沒達到人家的標準,花多少錢都沒用。”
何佩瑜硬邦邦地說:“我們的孩子就在國內,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裡就是最好,就算以後想深造,自己憑自己的本事。爹爹當年不也是一窮二白起家的嗎?”
何大舅尷尬地笑:“小妹,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困難你就說,大哥能幫忙的一定會幫。”
何佩瑜道:“我現在過得很好,不勞大哥了。”
吃過中飯,一家人告辭,何老太太送他們出去,叮囑女兒,“我快八十歲了,身子一天比一天不好,腿也不好,你多來看看我。”
何大舅道:“是啊,小妹,我們在這裡還會待兩天,定的是後天的機票回外國,你明天再過來看看媽。”
何佩瑜冷淡地說:“有時間就過來。”
爸爸將車開來,一家人上了汽車離開。
何大舅說:“看來小姑子一家人日子過得還行,連汽車都有。”
他們了解過一些國內的情形,這年頭開的上汽車的人家可不多。
何舅媽:“也行是借的,總要充充麵子。”
這話說出來她就後悔了,她這麼說小姑子,老太太會怎麼想?於是連忙找補,“小妹很不錯,精明乾練,跟媽一模一樣,隻是我看她的丈夫似乎不怎樣,五大三粗,一個鄉下教書匠,看著也木訥,可惜了小妹。”
這話說何老太太心坎上去了,當年她與丈夫對這個女兒,完全是按照大家閨秀的樣子去培養的,可沒想到她竟然嫁了一個粗人,可見這些年是吃了不少苦頭。
她給兒子下達了命令,“鴻卿,佩瑜是你親妹妹,這些年受了大苦,你是做哥哥的,一定要照顧她。等我們回去後,你去打聽下,看能不能讓你幾個外甥出去留學,要是佩瑜也能跟著一起過來就好了。”
乍然回故鄉,何老太太並沒有感到親切,物是人非,不,應該是物非人非,空氣糟糕,擁擠不堪,酒店住的也不如外國家裡方便。要不是因為佩瑜在,何老太太根本就不想回來。
何鴻卿不敢違逆母親,隻得答應下來。
回房後,何舅媽就道:“我們剛才說錯話了,就該說小妹在這裡過得多好多好,省的老太太總是想把她也弄出去,弄她一個倒是容易,難得是弄她一家子人出去。這得花多少錢,媽總是認不清楚情況,還以為我們家還是老爺子在的時候那麼風光。”
何老爺子確實有幾分本事,可自從十年前他過世後,何鴻卿不善做生意,收成都困難,何家表麵上看似沒什麼,實際上早就在走下坡路。
何鴻卿也發愁,“那能怎麼辦,不行就把股票賣了吧。”
何舅媽道:“老太太有自己的私房錢,讓她自己去出,她不是大方著麼,那麼好一支翡翠鐲子,就白白給了彆人,值好多錢呢,總給留給盧卡斯這個親孫子才對。”
何鴻卿也覺得老母親此舉不妥當。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