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 / 2)

誘甜 茶暖不思 15238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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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甜》茶暖不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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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東方藝術作品展在Beatrix院館開展一周。

期間,相關話題持續占領著法國推特tag榜。

這是上流社會的年度慈善沙龍,以中世紀古堡風,沉浸式展現了一場東方視覺盛宴,參展作品無一不來自東方頂尖的藝術家。

但今年,竟破天荒展出一副新秀畫作。

據說是由享譽中外的霍克教授舉薦,且售出高價。

此事在藝術圈引起不小的轟動。

畢竟作者僅僅隻是巴黎美院一名中國籍應屆畢業女學生。

【東藝展今日落帷,新晉油畫受霍克教授力薦成交價兩千萬達展會最高】

在推特刷到這條熱門話題時,沈暮正在候機。

她的航班在淩晨三點,從戴高樂飛往中國南城。

貴賓廳高雅考究,單人式米色輕奢沙發,是經典的法式格調。

沈暮坐在落地窗邊的位置,視線一瞬不瞬凝著屏幕,猶豫半晌後,她撥出一通語音留言。

“您好教授,非常感謝您這四年的關照,很抱歉,我有不得已的理由,無法繼續留在巴黎……”

她聲線溫細,談吐流利的法語。

一段話落,沈暮慢慢放下手機,支頤倚靠扶手,目光望向窗外。

“歡迎光臨江先生,這邊請。”

沒過多久,接待人員尊敬的迎笑聲從門口揚來,打破了客廳異常的沉默。

她們說的是英語。

沈暮斂回散遠的思緒,循聲看了眼。

隻見男人走進貴賓廳,在報刊架旁落座,後靠椅背,隨手取了份報刊。

他一身高定西裝,勾勒身材挺拔,從肩膀到腰身,再至長腿,比例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尤其那副架在高鼻梁的金絲框眼鏡,襯儘他氣質,渾身皆是商務人士的成功和斯文。

他們相隔好幾個沙發的距離,沈暮看不清他模樣,單憑那棱角清晰的側顏,英俊間倒能品出些清冷的味道。

接待人員端來茶水,沈暮隱約聽見男人

嗓音低沉,道了句“謝謝”。

出於教養,她隻是輕輕掃過一眼,便重新看向窗外。

午夜的機場隻有三兩旅客,沉睡的夜幕裡,遠處是茫茫星輝,近處是路燈昏黃的光影。

巴黎作為世界藝術之都,有著被上帝偏愛的典雅和浪漫,無疑是藝術愛好者的心之所向。

可就在剛剛,沈暮婉拒了霍克留她在美院讀研深造的邀請。

她心事重重,出神良久後微歎了口氣。

想到什麼,沈暮垂下眸,翻看起微信。

瑩白的指尖移到置頂的空白頭像上,點了進去。

反複斟酌好半晌,她終於敲出一個字。

小哭包:早。

發完消息,沈暮凝視片刻聊天框,就退了出去。

國內現在是早晨八點多,她不確定有沒有打擾到他。

沒想到第二秒,手機就震動了下。

Hygge:還不睡。

沈暮因他意外的回複心慌了一瞬。

怕他等著,她忙回道:睡的。

眉眼精致的臉蛋浮現百般躊躇。

間隔好幾秒,她抿抿唇,心一橫,接著說:我快回國了,那個……要見麵嗎?

她稍微模糊了下自己的真實情況,手心在微涼的深夜些微冒汗。

四年前他們約過見麵。

但她因意外情況爽約,當天去了法國,四年沒回來。

這事像雲煙散過,兩人都默契地沒再提起。

但對沈暮而言,始終心有隔閡。

辦理畢業手續的這幾天,她就一直在想,該不該開口重提此事,好讓自己寬解一點。

現在話是說出去了。

可沈暮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對他有點招來揮去。

左手藏在外套口袋裡不安撓動。

她忽然後悔起來。

遲疑兩秒,沈暮手不由己地飛快撤回了消息。

這麼做似乎不太道德……

她心頭的小人在不停亂撞,心虛抬頭張望了一圈。

貴賓廳內很安靜,不再有其他旅客。

接待人員端正站在門口,而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不知何時擱下了報刊,正低頭凝著手機。

沈暮無聲呼出口氣,告訴自己要鎮定,也許他根本沒來得及看,畢竟她撤得很快。

但對話框沉默一會兒後。

Hygge:看到了。

不知從哪兒躥出一股勁。

沈暮“蹭”得一下,驀然坐得筆

直。

她硬挺脊椎,僵住了,心跳鑽到嗓子眼,意圖攫儘她呼吸。

這三個字毫不留情地剪斷了最後一絲希望。

她頓時心如死灰。

沈暮隻能咬牙將無良進行到底。

迅速琢磨托詞:突然想到……要準備考研和實習之類的,我怕短時間內找不到空閒……

她打出長長一句,輕皺起眉。

這破理由,看著是不是有點太扯?

正猶豫要不要按發送鍵。

下一刻,對方先說了第二句話。

Hygge:隨時。

叩字的指尖一抖,沈暮心跳突顫。

她宛如一隻小蚌殼,不加防備地暴露軟肋。

可他一句“隨時”,又不動聲色將決定權交還到她手上。

她更加良心不安了。

沈暮輕咬下唇,將那段話一字一字刪除。

安靜片刻,她隻能回複:好。

沈暮耳垂泛紅,羞恥心不停作亂。

一直到地勤人員來通知登機,她才結束在窗邊發了一個多小時的呆。

地勤人員是提前告知,時間綽綽有餘。

但沈暮還是起身,經過VIP通道,先行登上廊橋,在座位備妥一切。

她訂的是頭等艙,回國十多個小時的航程,憑她的睡眠質量,待在經濟艙很難不精神衰弱。

頭等艙上座率不高,寬敞的隔艙僅有兩名乘客,包括她在內。

和她相比,另一位男士顯然要從容不迫得多。

在她登機很久後,他才不慌不忙走進艙室。

沈暮靠在舒適的沙發,睫毛如鴉羽半闔著。

沉思中,一雙暗色休閒皮鞋突然落入視線,將她渙散的目光聚焦回來。

沈暮揚了揚睫,不經意瞟見男人的黑金腕表。

PatekPhilippe,曆史總產量不超過三百隻的一款。

看起來,這位年輕的商務人士,品味低調但高雅,格調極有深度。

就在她抬眸迎麵的一瞬,男人彎曲了無處安放的長腿,在右邊相鄰的座位徐徐落座,和她隔著一條並不遙遠的過道。

雖然隻掠過一眼,但足以讓沈暮捕捉到他麵容的驚豔。

正視的第一感,清俊儒雅。

再回想,那副金絲框眼鏡充斥極致的禁欲味道,所有昂貴的飾物在他身上,仿佛也都成了藝術的陪襯。

那是一種美術生都難能抵抗的魅力。

簡直是她見過最優

質的人體模特。

如果他能給她當裸模的話……

嗯,那她在進修行為藝術的時候一定能表現得更有張力。

沈暮突然異想天開起來。

想著想著,起飛後,沈暮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她甚至誇張地夢到自己憑借這副全.裸美男圖,獲得了亞曆山大盧奇繪畫獎。

不知睡了多久,美夢突然被手機振動聲拉了回來。

沈暮迷迷糊糊從桌板上摸過手機,眯開條縫瞄了眼語音來電。

還以為自己在宿舍房間裡。

她聲線含著嬌啞,溫軟喚了一聲:“老公……”

隨即,喻涵中氣十足的女低音穿入她耳膜。

“寶貝兒,公司晚上加班,我可能遲那麼一丁點兒,機場附近有家茶社,你下機後上那兒點壺茶,乖乖的,等我來接。”

沈暮生來就跟洋娃娃般漂亮,膚白貌美,性格溫靜,一直都是男生眼中的夢中情人,但從幼稚園到高中,花花綠綠的追求者都被喻涵擋住。

喻涵常稱自己是她的護花使者,所以沈暮不知何時起,跟著玩笑喊她老公。

沈暮側了側身,輕飄飄回答:“嗯,好。”

聽出她慵懶的鼻音,喻涵輕聲問:“睡著了?”

“我這兒半夜呢……”

剛撒完嬌,沈暮隱約發覺哪裡不對勁,慢吞吞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

喻涵“哎喲”了聲:“我給忘了,那你先睡著,回來倒時差還有的折騰。”

結束這通語音後,沈暮懵了片刻,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回國的航班上,一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她目光下意識掠過右邊。

半封閉式單人獨座,隻能看到男人微垂的側臉,似乎是在靜默閱覽書刊。

剛才說的話被聽到不要緊。

吵到人家也不要緊。

要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