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誘甜 茶暖不思 11948 字 3個月前

Hygge再問:想過自己有個家麼。

猝不及防,沈暮心血小小沸騰了一下。

她的感情是一張白紙,一切相關提問對她而言都是攻勢。

完全不知道他下一句要說什麼。

沈暮無力招架,無法應對,隻好短暫失語。

但她沒蒙混過關。

Hygge:回答。

沈暮被他問得都忘了自己還在哭。

滿臉呆稚,隻能傻傻被他有力的牽引帶著往前走。

她懵懵懂懂地敲下誠實的字眼。

第一個問題:到了。

第二個問題:沒有。

另加一個擴充回答:但現在有點想了……

沈暮還沒摸清對方的用意。

他的態度忽然認真。

Hygge:沉沒成本是損失,機會成本才是成本,投入前者的代價很高,聰明的人會選擇及時止損。

沈暮對這些術語一知半解。

分開每個詞都認識,一合全都陌生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時常懷疑自己的智商和他不匹配。

比如現在。

他把氧氣罩遞到她眼前,她都不知使用方法。

這回她不用搜索引擎了。

直接控訴:我專業不涉及經濟學。

真像是抽抽搭搭的小哭包,委屈無辜:你能不能重新說……

明明就知道她不是很能聽懂。

Hygge縱著不駁任何。

隻言簡意賅:希望你嘗試新生活,不再為過去掉眼淚。

就在沈暮愣神間。

他又說:慢慢想,你有足夠的時間。

她終於得到了新鮮的氧氣。

因為他親手為她戴上麵罩。

沈暮緩緩呼吸著,細思這句耐人尋味。

心情開始奇妙轉好。

她想,他總是有一種魔力,能讓烏雲明朗,陰霾散開。

差點退縮,忘了自己回國的初衷。

片刻後。

沈暮將垂落的鬢發彆到耳後。

聽話說:知道了。

她鼻尖紅紅的,但乖下來了。

有如一隻失控的小白兔被主人撫順了絨毛。

忽然羞於自己先前的矯情。

靜默須臾,她此地無銀:我沒掉眼淚。

又刻意強調:說的是我朋友,也不是我。

Hygge可能在笑,所以停頓了數秒。

語氣縱容地說:那麻煩轉告你的朋友,和她聊天很開心。

沈暮因

他字裡行間的溫柔心怦怦兩下。

咬唇裝不懂:什麼?

Hygge暗著戳破她:彆再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了。

沈暮來回品了好多遍這句話。

抿住就要融到嘴角痕跡。

但沒有絲毫作用。

頃刻,她還是破涕輕笑了聲。

煩惱揪心因他三言兩語不經意間拋之腦後。

沈暮似怨非怨:老實講,你在南城是不是一流的心理谘詢師?

Hygge:隻是小朋友的心思太好猜。

他接著問:還疼麼。

沈暮:嗯?

Hygge:鼻子。

沈暮略微一愣,指尖觸碰鼻梁,感覺腫痛明顯消下。

想到單她自己被他看透得徹底。

就想故意為難了。

沈暮:疼也可以。

Hygge意料之中地敲了個問號過來。

哭過後她雙眸含著水色,長睫濕漉漉的。

卻輕輕彎成了半弧月牙。

像是吃準了他會縱容:怕你自責,所以沒說,其實我當時沒握住手機,是因為要看你微信。

話中之意顯而易見。

Hygge:還是我的錯了?

沈暮首肯:從海因裡希事故法則的角度來講,你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搬出對方教她的理論,甚至將他有理可據的交流方式學成詭辯,用以奉還。

得逞後還想故意氣他。

沈暮:感謝您曾經的科普。

沈暮:[乖巧.JPG]

幾分鐘前還哭唧唧的小白兔蕩然無存。

此刻活脫脫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但小樹苗怎敵得過鬱鬱蔥蔥的森林。

Hygge的回應頗為淡定:那我下回視而不見,將傷害你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這人……

沈暮頓時無言以對。

正常的思維邏輯不是應該提醒她下回小心之類的?

她忽然不是很自信:……你在開玩笑對吧?

Hygge用另一種方式回答:有機會,請小孩兒吃頓飯。

沈暮:?

Hygge:賠償你。

他允許了她明目張膽的碰瓷,還主動欠下一頓飯。

沈暮完全笑開,輕笑間尚有一絲鼻音殘留。

她翹著唇找茬:都說我不小了,這樣讓我感覺你是叔叔輩的。

Hygge順理成章:也不是不可以。

沈暮意識到他在占便宜:少來。

夏夜的晚風拂過臉頰,溫溫的。

沈暮倚在陽台的扶欄邊。

這個世界上,眼睛裡的淚和笑是騙不了人的。

她突然發現自己不喜歡、也根本不適合演每天情緒穩定的成年人。

而讓她最自然舒服的狀態,是和Hygge聊天時那樣,沒有壓力,沒有顧忌,可以隨時遵從自己的意願。

但現實中的她是十足的社交內向人格。

這大概也是她內心排斥交際,卻願意和他維持四年聯係的原因之一。

沈暮輕呼一口氣,心情舒暢了許多。

月光輕輕柔柔照著她珍珠白的臉蛋,披散的長發乾淨清爽。

她決定先好好把時差倒過來。

所以跟Hygge說了晚安。

但她忘了,自己隻說過快回國,已經在國內的事根本還沒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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