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宴堯篇(1 / 2)

分化過於晚了 雲劫 9469 字 3個月前

安辰心情複雜。

回憶過去, 當時的宴堯是怎麼對他說的?

哪怕隔開這麼久,他仍舊能回想起當時宴堯對他說的話,他說是因為池朵朵。

原來, 竟不是因為池朵朵嗎?

能怪宴堯嗎?能恨宴堯嗎?

不能。

將心比心, 安辰將自己帶入到當時的宴堯,麵前是他, 後麵是自己的母親。

他要怎麼選擇?

他該怎麼選擇?

舉步為艱,踏步艱難。

安辰想到了過去宴堯對他說的話。

為他放棄垂手可得的權勢,願和他從底層一起打拚,從一無所有開始, 做好麵對所有阻礙的準備。

但是……

他可以為他放棄一切,卻不可能背負血緣上的死彆。

安辰能理解他, 可是,錯過就是錯過了。

不是不適合,而是命運弄人。

宴五夫人用手帕擦拭臉頰上的淚水, 她麵容憔悴, 痛苦溢於言表。

宴五夫人說道:“阿堯比任何人都知道我, 我歇斯底裡,我瘋狂偏執, 我的一生很諷刺,我唯一握在手中的隻有阿堯,我要掌控他,我必須掌控他, 我要牢牢握住他。”

安辰抿抿唇,他想說些什麼, 但是他感覺喉嚨乾澀, 什麼都說不出來。

理智上安辰對自己說, 他現在要安慰一下宴五夫人,卻說不出任何話。

回憶過去,當時宴堯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安辰感到痛苦,但是時隔這麼多年聽到過去發生的真相,他想,或許比起他,更痛苦的應該是那時的宴堯。

宴五夫人說道:“那時我是認真的,如果阿堯不和你保持距離,我就真的跳下去。”

兩人目光相對,宴五夫人說得認真,她道:“我當時想,哪怕阿堯一開始拒絕了,但是隻要我跳下去,在背負了一條人命的情況下,阿堯他肯定會與你保持距離,他一定會的……”頓了下,她繼續說道:“不擇手段地爭取我想讓他爭取到的一切,為了他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安辰道:“您對您的孩子,真的非常殘忍。”當話出口,他發現他的聲音帶上了一層濃重的鼻音。

宴五夫人輕笑一聲,明明在笑,卻更像是在哭,她道:“當時的我想,等我死後,他會拿到一切的榮耀,一切都是值得的。”

安辰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不同人不同性格,選擇各不相同,總有些人可以用自己的生命爭取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宴五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她一隻手輕輕撫摸自己的心口,說道:“但是啊,我發現我錯了。”

安辰:“……”

宴五夫人:“你和阿堯近二十年的感情,他溫和,無論對任何人都不吝於笑容,但是自那以後,我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了。”

“你知道比死亡還可怕的是什麼嗎?”

“怕自己最在意的人徹底墮落。”

“我不敢麵對我曾經犯下的錯誤,我想逃避,我想死,但是我不能,我死了阿堯怎麼辦?”

“我害怕,我恐懼,我怕我沒了,阿堯會徹底支撐不下去。”

她雙眼瞳紅,聲音哽咽地訴說自己頻臨崩潰的情緒。

安辰不想安慰宴五夫人,也不願意安慰她。

宴五夫人忽然站起身,安辰眼中有著茫然。

當安辰反應過來時,宴五夫人忽然對他跪了下來。

安辰立刻扶起她,她泣不成聲道:“安辰閣下,請您救救阿堯吧。”

她道:“你是阿堯最愛的人,不是喜歡,是愛,比他生命都要重要的人,我不行,安辰,隻有你做得到。”

“拜托你,請你救救阿堯。”

安辰用手背擦了下不受控製的眼淚,他說道:“夫人,請您不要這樣,對您來說宴堯閣下是您的孩子,也是我珍惜的朋友,我會見他的。”

在安辰的攙扶下,宴五夫人站起了身。

安辰道:“請您帶路。”

宴五夫人應了一聲“好”,她用安辰的手帕胡亂擦了下臉,精致的盤發稍顯淩亂,精致的妝容被淚水暈染卻仍舊好看。

宴五夫人微微低垂著頭,曾經無論麵對任何事情都不會彎下的脊梁骨顯得佝僂,她道:“抱歉,我失禮了。”

安辰微微偏頭不去看宴五夫人,說道:“沒有,請夫人帶路。”

宴五夫人帶著安辰走出了會客室,一前一後朝著宴堯的房間走去。

景與嵐和一乾騎士團的騎士在身後跟隨。

宴堯的房間在三樓。

三人走向三樓,宴五夫人聯係大管事,通過宴府智能係統強行打開了宴堯房間的門,哢嚓一聲聲響,代表著緊閉的房門已經被開啟。

宴五夫人看向安辰,等待安辰進入宴堯的房間。

當安辰的手碰觸門把手時,景與嵐將自己的手覆蓋到了安辰手上。

安辰看向景與嵐。

景與嵐眼中不滿,麵上表情焦躁,他不想讓安辰進去。

任何一位alha都不想自己的oga與另一位alha同處於一個封閉的房間。

安辰說道:“十五分鐘。”

景與嵐抿抿唇,他不說話。

安辰深吸一口氣,他另一隻手輕輕摸了摸景與嵐的臉頰,輕聲哄道:“乖。”

景與嵐順杆說道:“我不乖。”

安辰道:“太子殿下。”

景與嵐:“……”

安辰:“與嵐弟弟,十分鐘。”

景與嵐耳根染上薄紅,但是他仍舊沒有鬆手。

安辰說道:“與嵐弟弟,相信我,好嗎?”最後一個字帶著濃重的鼻音,像是哄人,更像是請求。

最終,景與嵐還是鬆開了手。

安辰推開門,進入了房間。

當門開啟的那一瞬間,安辰聽到了宴堯的嗬斥聲,“滾!”

安辰四處掃了一眼,對比外界的明亮,室內窗簾全部被拉上,一片黑暗,沒有習慣黑暗的雙眼一時之間什麼都看不清。

安辰想到了宴五夫人的話,宴五夫人說,宴堯將自己關在房間的這幾天不吃不喝,她這句話是錯誤的。

屋內酒味熏天,宴堯應該是喝了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