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的熱度, 噴灑到薄薄的眼皮上,季初渺睫毛下意識顫了下。
他幾乎以為下一秒就得挨疼了。
但身上沉沉的重量,在鋪天蓋地傾軋而下後,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高大的Alpha伏到沙發上,手臂撐在扶手兩側,手臂流暢的肌肉線條緊繃。
他像隻大貓, 緩慢地放鬆脊背,卸下驕傲與防備, 幾近虔誠,一寸一寸把臉埋進季初渺肩窩裡,深深呼吸, 卻什麼都不做。
季初渺屏住呼吸, 腦袋忍不住往後縮。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側著臉睜開一絲眼簾。
“……”季初渺茫然地往旁看,猝不及防對上一雙赤紅的雙眼。
Alpha眼底血絲遍布,在季初渺看過來的下一刻,便立刻錯開了視線。
季初渺恍惚了一秒, 發現江印眼底的血色比起方才,其實已經褪了不少。
隔壁的喧鬨聲隱約能聽得到。
嘶喊尖叫、重物墜落的悶響、救護車的尖銳嗡鳴……
季初渺盯著天花板。
淺灰牆紙有些斑駁, 從縫隙裡透出牆的真正底色。
米白色的, 溫柔又寧靜。
他耳邊留不住任何動靜,大腦一片空白。
江印牙關咬得生疼, 終於熬到了頭。他身體裡不斷撲襲的熱度終於停止翻湧, 重新獲得安定的內心, 卻又泛起一股難言的空乏與渴-求。
易感期向來無法徹底緩解,除非除了完全的標-記。
但不可以、不能、還不舍得。
處於特殊時期的Alpha,彆說臨時-標-記,就連一個輕吻,都能一發不可收拾。
江印沒有去理睬身體忠誠的反饋,他再深深吸了口氣,便抵著季初渺的肩起身了。
季初渺吞咽了下,等江印撤開後,才找到自己呼吸的順暢節奏。
他一肚子被咬疼後埋怨的話,都沒能說出口。
“你為什麼……”季初渺遲疑了下:“就可以了?”
怎麼就不需要咬一下脖子呢?
想不明白。
季初渺問不出口,但又想問,欲言又止。
江印目光低垂,瞥了眼懷中少年,動作敏捷地抽身站起,轉過背去整理衣服。
季初渺盯著江印低頭的背影,眼底閃過濃濃的無措。
像隻不小心迷途、然後被狼逮住、然後還莫名其妙脫離狼口的羔羊。
江印沒回答,他把身上外套脫下,側身,反手把衣服扔到沙發靠背上。
正正好蓋住季初渺臉以下的位置。
“來鎖門。”江印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像被粗糲的砂紙打磨過。
季初渺聽得頭皮發麻,等江印走到門邊,他才起身跟上,站到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