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猛的睜眼, 目光銳利的完全沒有初醒的迷蒙,翻身坐起,本就和衣而睡, 連靴子都沒脫下,一手抓過床邊的外套, 邊穿邊疾步向外走。
打開門, 與對麵同樣開門而出的陳元柏對上。
他神情茫然帶著一絲緊張之色的問“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十二回了句, 繼續往前走。
前麵許玲正站在第二道門邊, 她身邊還站著陳燁童桐和皮魯。三人就在隔壁, 因此許玲的叫聲一響起, 他們出來的最快。
在十二往前走的時候,其餘的門一一打開, 露出一張張或是殘留著困倦或是驚疑的臉, 他們皆是被尖叫聲驚醒,紛紛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麼。
越走越近, 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了,起先不太明顯, 越靠近門邊,血腥味越重,直到十二立在門邊, 許玲退後了一步, 她才看清楚。
第二道門此時正大敞四開著,在門邊能看到左斜側的大床,床上仰麵躺著一個人, 不,此時應該說是一具屍體了。
那具屍體的死相倒是不恐怖,還算是體麵。
就目測來看,身上隻有一處致命傷,就是喉嚨,他是被割喉而死,下手的人手法老練,切口整齊,直接割破了大動脈,血跡從床一路蔓延到地上,所以才會有如此濃的血腥味。
這可以說是渾身的血都流光了。
她沒記錯,二門住著的是叫楊子易,楊子易的臉上表情堪稱安詳,不猙獰也沒有痛苦之色。
是死在睡夢中,沒來得及清醒就被弄死了。
凶手看上去就隻是單純的殺人,沒有虐殺癖好,屍體完成度除了脖頸的一道致命傷,皆完好無損,且楊子易死前沒有受到多麼痛苦的折磨虐待,屍身完整。
雖然禁閉碑裡麵的能力太多,不排除千奇百怪的折磨人手法,不過,精神折磨或者幻覺,夢中之類的,人死前的麵部都會格外猙獰,不會像楊子易這麼安穩。
最關鍵的是,他是什麼時候死的?是誰殺了他?
為什麼自己會毫無所覺?十二一一打量其他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跟自己一樣,都沒有察覺到人是什麼時候動的手。
動手的人在他們之中,還是她猜測中的散布傳聞的人?十二不能確認,隻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打了個轉。
他們的表情恰到好處,一點破綻都沒有,是真的不知情沒動手還是隱藏的太好呢。
有了這一出,誰還能睡得下去,困倦的人立馬一激靈,精神了起來。
眾人再次回到大廳的方桌,排排而坐,昨天他們還一起坐在桌前,討論隱藏線,哪裡會想到不過一夜過去,就少了一個人。
因為死了人的關係,大家麵色都有些不好,不是他們沒見過死人,而是大家都在一個房子裡,就住在隔壁,旁邊死了人,他們卻毫無所覺,凶手不知道是誰,如何能放的下心。
眾人臉色難看的沉坐著,不發一言,心裡未嘗沒有疑神疑鬼,看身邊的人都像是凶手,雖然表麵上規定了相互間不能動手,誰又知道是不是誰私底下動的手。
沒看楊子易的屍體上沒有爆落物嗎?
每個禁閉者死後都會爆落東西,或多或少,沒有隻能證明被拿走了。
第一個接受疑問的就是率先發現屍體,發出尖叫聲的許玲。
陳燁咳了一聲,他的麵色也不太好,帶著不渝,明文規定了不許動手,現在他還沒想過傳聞的真假與否,是不是陷阱,自然沒考慮過古堡或許有其他人,其他危險的存在。
隻以為是誰不聽話,私下裡動了手,認為凶手就在這些人當中,他是知道自己和童桐都沒動手,那可疑的就是其他人了。
口吻強硬問道“大早上的彆人都在休息,你為什麼這麼早出來?”問的是許玲。
許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反問“什麼意思?你懷疑是我殺了他?要是我,我還蠢到大聲尖叫,把你們都引出來?”
“誰知道你是不是故布疑陣,賊喊抓賊?”
不知道是誰小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聲音含含糊糊,讓人沒法確定到底是誰說的。
許玲生氣的盯住每一個人,半晌,也不確定哪個蠢貨能說出這麼蠢的話,來懷疑她。
童桐了解陳燁,他的脾氣不太好,強勢又喜歡作為掌握發言的一方,不喜歡不聽話的人,意識到他現在肯定不高興,口氣有些重,在一旁打著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