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休息時間,太陽掛在正空,屋外溫度高升,學校廣播裡放著歌,喻斂坐在教室裡,晏紹坐在他前桌看書背課文。
喻斂就看著他十分鐘背完一篇英語作文,又開始背下一篇,他打了個哈欠。
“天天看書,不煩嗎?”喻斂聲音不高不低道。
晏紹注意力從書中抽離,轉頭看了喻斂一眼,道:“學生的本分就是讀書,付出多少努力,就能獲得多少回報,這是最公平的交易。”
喻斂:“除了學習,你就沒有彆的什麼興趣愛好了嗎?”
晏紹頓了頓,道:“有。”
“嗯?”喻斂好奇的挑了挑眉。
晏紹:“賺錢。”
“這不算吧?”
“為什麼?”晏紹疑惑道,“每次拿到錢,我都感覺很開心,興趣愛好不都是為了開心而存在嗎?”
“……”喻斂竟有些認同他的說法。
他放在桌肚子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喻斂掏出手機,晏紹見狀又轉頭背書去了。
手機來了個電話,來電人是他爸,他爸隻有打錢的時候才會打電話過來通知他一聲,這個月月初才打過一次,喻斂不知道艾瑞回去和他爸說了些什麼,讓他爸在這時候又打了電話過來。
離上課還有十多分鐘,喻斂接了電話。
“什麼事?”他開口沒有寒暄,直奔主題。
“吃飯了嗎?”那頭喻父問。
喻斂:“嗯。”
“之前的事,艾瑞前兩天和我解釋了,是我錯怪你了。”喻父溫文儒雅道,“艾瑞當時也是慌了神,才誤會了你。”
“誤會?”喻斂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他想也知道艾瑞不會乖乖的將事情一一如實說出來,許是在故事裡添了點“佐料”,把自己也擇了出來。
艾瑞在長輩麵前的形象一向維持的好,不可能因為這次的事情就抹黑自己——雖然他的本性黑那是事實。
“這次的事情,是我的錯。”喻父在那頭從容道,他指的是給喻斂轉學的事,“我會把你下學期的轉學事宜處理好。”
“轉學?”喻斂嘴唇抿得很緊,臉色陰沉,“什麼意思?”
晏紹聽到轉學的字眼,背書思緒被打斷,他微微側頭。
“下學期轉學回來。”喻父在那
頭道,仿佛在肯定這個消息會帶給喻斂開心。
然而事實截然相反,喻斂不僅沒一點開心,心底還充斥著濃濃的厭惡:“我不回去。”
“這學期——”喻父話一頓,“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回去。”喻斂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他爸總是這麼輕易的就決定他的去向,和對待寵物的態度沒差。
後麵喻父還打了個電話過來,喻斂沒接,喻父就沒再打了,喻斂扯了扯嘴角——看吧,每次都不會多做無用功。
晏紹從喻斂話中的信息,差不多拚出了事情的全貌——喻斂要轉學回去了。
原文沒有出現過這一幕,如果喻斂轉學回去了,那他和池軍、魏則言的感情線也就到此為止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其中唯一和原文不同的地方,是艾瑞沒死。
劇情……會終止嗎?
喻斂回去,也就相當於他要再見到喻斂,會變得困難,晏紹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就像小時候他在街頭喂一隻野貓,連續喂了兩個星期,可後來某天他沒等到那隻貓,至此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等到過它,但是每次路過那裡的時候,他會不由自主的駐足想到那隻野貓,和那時候的心情。
晏紹晃了晃腦袋,喻斂轉學隻是他的猜測,喻斂的性格會不會乖乖回去也難說,最重要的是——這都不是他現在該糾結的。
喻斂脫了校服外套,一股腦塞進抽屜,然後起身從後門出了教室,晏紹看著他的身影從窗外走過,消失不見。
一直到上課,喻斂還沒有回來。
放學鈴聲響起。
晏紹把書塞進書包,抬眼就看到喻斂站在教室門口,他動作快了幾分,收拾完拿著書包走到門口。
“你下午去哪了?”
“沒去哪。”喻斂抬手揉了揉額角的頭發。
晏紹看到他掌心外側有一道劃痕,在喻斂放下手時,他抓住了他的手腕。
晏紹帶著涼意的指腹附在喻斂溫熱的腕間,皮膚的熱度相互傳遞。
晏紹雙手把他的手翻過來:“你的手劃破了。”
喻斂骨節分明的手煞是好看,手心外側的傷口破壞了這份美感,點點血跡滲透從傷口滲透出來,已經乾涸。
“沒事。”喻斂撇開他的手,把手塞進
兜裡,“你幫我把書包拿一下。”
晏紹抬頭看著他,點頭緩慢道:“好。”
他回身又把喻斂的書包和校服一並帶了出來,喻斂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接過,校服和書包一起挎在肩頭,背影瀟灑的往外走,晏紹緊步跟上。
“你去哪兒了?”晏紹又問了一遍。
喻斂不在意道:“逃課了。”
晏紹:“你去打架了嗎?”
“……沒有。”喻斂說。
“那手……”
“翻牆劃到的。”喻斂一句話堵了晏紹喋喋不休的嘴。
晏紹:“哦。”
他安靜了片刻,又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喻斂:“什麼?”
“你翻牆出去了,怎麼又回來了?”
“拿東西。”喻斂輕飄飄道,“你彆多想。”
他才沒有擔心晏紹沒拿鑰匙又翻牆回學校來接他,也沒有到了學校之後反應過來自己可以先回家。
沒有,絕對沒有!
晏紹眨了眨眼:“哦。”
至於多想什麼他沒細想,隻覺喻斂看著沒有中午那般陰沉了。
太陽漸落西邊,和煦的微風吹拂著兩人的臉龐,卷起地上的細沙,兩人並肩而行,從喻斂逃課聊到了晚上吃什麼,又說到明天早上吃什麼。
*
夜幕降臨,池軍躺在客廳沙發玩遊戲,聞到廚房飄過來的陣陣甜香,他轉為趴在沙發上往廚房的方向探頭。
池楠端著一個兩個拳頭大小的菠蘿包出來,池軍從沙發上躍起:“今天又做了什麼?”
“你嘗嘗。”池楠把菠蘿包放在茶幾上。
池軍拿勺子戳起咬了一口,皺起了眉頭:“這味道,怎麼怪怪的?”
一種說不出來的上頭。
“是嗎?”池楠用手拿起,菠蘿包剛出來,還有點燙,她小咬一口,臉上五官扭曲。
“我說妹,你還追喻斂呢?”池軍把菠蘿飯放回盤子,不再想動。
“沒有。”池楠又吃了一口菠蘿包,“不追了,難追,沒意思。”
池軍指了指菠蘿包:“那你還做這些做什麼?”
“我樂意。”池楠哼著小調又進了廚房。
池軍搖了搖頭,女人就是善變。
他繼續進入遊戲中廝殺。
出租房中亮著燈,晏紹伏在桌前整理筆記,他已經能跟上老師講課的進度了,可是
不夠,還遠遠不夠。
二中教學的師資力量和他上輩子的學校差了一大截,有陳衫遠給他的資料,晏紹已然把老師教過的吃透了。
“今天我爸給我打電話了。”喻斂忽然開口道。
晏紹停下手中的筆,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