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也不知該說巧還是不巧,這兩人背對著薛嘉禾將那畫舉在半空中,正麵對著她正好叫她看得一清二楚。

畫上正如這兩人所說,是個曼妙端莊的女子,薛嘉禾將那女子的麵容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瞳仁一縮——她見過這張麵孔,許多次……

“你們在做什麼?”管家笑眯眯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了起來。

彆說做賊心虛的那兩個人,就連躲在樹叢後的薛嘉禾也給小小嚇得一抖。

兩個偷了主子東西的下人更是魂不附體,將畫卷往地上一放便跪下連聲求饒,管家沒花費時間聽他們的苦衷,彎腰將畫仔細收起卷好後,便喊護院進來將這兩個膽大妄為的下人拖了出去。

薛嘉禾默默地抱著膝蓋往後又縮了縮,她的雙腿已經開始發麻,但又不敢弄出聲響來叫人發現自己這幅邋遢的模樣。

管家是容決的心腹,他知道了,容決也一定會知道的。

這就等同是給皇家在攝政王麵前抹黑了。

可天不遂人願,管家不但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緩緩向薛嘉禾的方向移動而來,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樹叢的另一麵,含笑道,“什麼人躲在此處,還要我請你出來?”

薛嘉禾抱著膝蓋仔細想了想,生怕管家是在詐她,沒吭聲。

“你現在出來告訴我方才聽見看見什麼,我便不將你發賣出府去。”管家接著說道,聲音和煦,講的卻全是威脅之語。

薛嘉禾用手指摳摳自己裙上繡花,還是不吭聲。

“我可不會三請四請,府裡的人應該都知道我的脾氣。”管家笑眯眯地說,“等你被我從裡頭揪出來,便不是那麼簡單能了結了。”

眼見這人真要朝樹叢伸手,薛嘉禾隻得出聲道,“是我。”

管家的動作頓住,他將邁出的腳收了回去,笑容不變,“長公主殿下在此處找什麼東西?不如讓我代勞吧。”

“不必。”薛嘉禾輕咳一聲,找回自己的長公主架子,“你先退開一些。”

管家稱是,果然往後退了許多。

薛嘉禾這才從樹叢後麵慢吞吞走了出去,步伐像是量過似的那麼標準,一舉一動都端的是貴氣逼人——如果她不是正伸手從自己頭上摘下一篇樹葉的話。

“我方才見朵花開得不錯,進去摘了。”她揚手給管家看了看捧在掌心裡一朵毫無特色的藍紫色野花,“不想卻撞上了彆的事。”

“長公主殿下請放心,我定不會姑息府中偷盜之舉的。”管家彎腰行禮。

薛嘉禾淡淡嗯了一聲,小心地將野花攏在手心裡,轉身正要走時,管家又含喊住了她。

“殿下方才是不是聽見了什麼?”他問。

薛嘉禾停下了腳步,她斂眉轉臉看進管家的眼底,帶著三分倨傲道,“我聽見了,也看見了,又如何?”

容決扣了她的馬車和馬是一回事,要堵住她的眼睛嘴巴就是另一回事了。

“……汙了殿下的眼睛耳朵,是我的不是。”管家深深彎腰,“殿下請回吧。”

薛嘉禾凝了這位頗為深藏不露的管家一眼,卻沒有掉頭離去,而是回身一步步走向了管家,而後朝他伸出了手,“既然你這麼問了,就乖乖將畫交給我吧。”

管家有些遲疑,“殿下,這是主子的東西。”

“我知道。”薛嘉禾一哂,“可這難道不是和我也有些關係?我知道容決今日外出,我就在他書房裡等著,等他一回府,你就可以告訴他畫在我手中。”

她說完,不容置疑地從管家手中將畫卷抽走,而後才離開,步子走得十分穩。

這幅畫像可是自己送到她麵前來的,又不是她偷偷跑進容決的書房裡去、而後又四處翻找看見的。

管家沒敢硬留畫像,他望著薛嘉禾纖細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捂著額頭想了會兒,決定先喊綠盈去把薛嘉禾的東西送些到書房去。

攝政王的書房可沒西棠院裡那般舒適,連張躺椅都沒有,剛開始看著要康複的長公主殿下要是在那處又著了涼扭了腳,最後要忙得上天的還不是他這個管家。

容決一回府便聽管家說了畫像的事情,他匆匆趕至書房時,發現薛嘉禾正坐在他平時的椅子上,畫像全然打開攤在他的書桌上,畫中人同薛嘉禾七分相似的容貌展露無疑。

他下意識上前一步道,“這是我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