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2 / 2)

今年幼帝生辰,恐怕也不例外。

自從容決回汴京後,他用言語、用行動拿幼帝來威脅拿捏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今日恐怕也是來警告她不要做什麼不該做的舉動。

“攝政王殿下放心,我這幾日不會出府,更不會見什麼客,不過最多就是陛下生辰那日親自入宮賀喜。”薛嘉禾平和道,“朝中之事,與我無關。”

“誰和你說這個,”容決皺了皺眉,“你想送陛下什麼?若府中沒有,讓管家去替你尋。”

“我同陛下早些年便說好,每年他生辰時,要陪他喝一杯酒。”薛嘉禾笑了笑,提到幼帝時神情明顯柔和不少,“陛下是天子,又何須我送他什麼庸俗之物。”

“你不能喝酒。”容決立時就想到了薛嘉禾兩碗烈酒下去直接病倒的事,皺著眉強硬地反對了。

薛嘉禾聞言抬眼看了看他,兩人視線交錯一瞬間,薛嘉禾便移開目光,淡淡應了個好字,麵上的笑意消失無蹤。

“你——”容決的眉皺得更緊,但解釋到底是沒能吐出口,又搜腸刮肚也沒能想到下一句話該說什麼,沉默片刻,低聲道了句“好好休息”便起身離去。

薛嘉禾瞧著他的背影有些納悶:這人大晚上的來找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倒是綠盈瞧出三兩分苗頭,卻什麼也沒講,隻扶了薛嘉禾勸她進內屋裡去,心中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他到底是……”薛嘉禾邊走邊不解道,“就為了陛下生辰的事?我又不能屆時就振臂一呼,率領百官跪地懇請陛下親政。”

綠盈轉了轉眼睛,道,“約莫還是我之前說的,為了那陳禮的事,來看看您是不是身體安好吧。攝政王不是也說了麼?他總是得照顧得您身體健健康康的。”

這一婉轉提到薛嘉禾母親的事,就頓時叫她再度想起了自己下午的夢。

若不是夢中脫口而出的“恨”字,薛嘉禾甚至還沒意識到這份被自己忽略了的情感。

這麼想來,她和容決也算是對上仗了——容決因為先帝的所作所為對她不假辭色;而她同樣是因為自己的母親而對容決心懷怨懟。

上一代做錯事的兩個人,到底是將對錯因果傳到下一輩人的身上了。

如今薛嘉禾自己、容決、幼帝都身不由己地被牽扯在這個怪圈之中,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解脫。

薛嘉禾心中氣悶,賭氣地又從桌上拿了一顆蜜餞送進嘴裡,剛抿出味道來,臉就皺成了一團,但還是堅強地嚼了嚼直接給咽了下去,才道,“綠盈,這是什麼?”

“這是酸梅,”綠盈湊過來接了盤子,觀察著薛嘉禾的神色道,“許是混進去了,殿下不喜歡吃?”

“我何時喜歡過酸的了。”薛嘉禾撇撇嘴,隻覺得舌頭牙齒都一道被酸倒,趕緊喝了兩口水將那酸味給壓下去。

綠盈卻有些歡喜地鬆了口氣,語氣輕快道,“我去給殿下換一碟來。”

薛嘉禾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她離開,又猛喝一口參茶,趁著周圍空無一人,鼓起兩頰漱了口,不由得腹誹:誰會愛吃這酸得人五臟六腑都揪起來的東西?難道是平日裡過得還不夠揪心?

*

第二日日頭掛到空中後,用過早飯的薛嘉禾就被綠盈拽著勸著去了西棠院外散步消食,振振有詞說是蕭禦醫的要求。

薛嘉禾隻發了低熱,一覺醒來自覺已經好得差不多,但也沒拗過綠盈一片好意,同她一道慢悠悠踱出了西棠院,沿著小路漫無目的地真散起了步。

薛嘉禾對西棠院外的大多地方是不太熟的,她獨自一人找個廚房都費勁,去個容決書房也得要綠盈帶路才行,因而這一路上心情舒緩地看看周圍陌生的風景,倒也還算愜意。

若不是周圍有攝政王府的下人往來,薛嘉禾真想去樹叢裡找找那隻大白天叫個不停的知了,帶回西棠院解悶去。

可堂堂長公主卻不能做這些鄉下小子才會做的事情,掉分。

薛嘉禾惆悵地歎了口氣。

“殿下心情不好?”綠盈立刻有些緊張。

薛嘉禾左右看看,小聲和她咬耳朵,“我想捉隻知了回去。”

綠盈:“……”她轉眼朝蟬鳴不斷的方向看了眼,也輕聲回道,“一會兒讓小太監們出來捉了帶回西棠院去。”

薛嘉禾的眼睛頓時亮晶晶起來,“好。”她小時候爬樹淌水都是常有的事情,捉個知了更是家常便飯,隻是如今桎梏頗多,便不能同小時候那般隨心所欲。

想著一會兒便能回味童趣,薛嘉禾腳下的步伐也輕快不少。

可她往前走了沒幾步,突然見到管家帶著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從她不遠處匆匆經過。

那如同一座小山的彪形大漢,不是昨天剛到過攝政王府的陳禮,還能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尬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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