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2 / 2)

“可那位夫人終歸是離開了。”蕭禦醫下意識地打斷了容決的話,而後才反應過來後退半步,接著道,“……眼下也不是讓殿下知道此事最佳的時機。”

薛嘉禾前腳剛得知自己有孕,後腳就聽到生母的消息,豈不是雪上加霜?

難怪一時間腹內痙攣得都險些暈了過去……

“什麼時機?”

蕭禦醫歎了口氣,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找到了一個借口,“殿下生母的忌日快要到了。雖說隻是隨意在鄉間立的衣冠塚,殿下在回汴京前也是每年會祭拜的,眼看著一個月都不到了,王爺又偏偏正好提起她的傷心事……”

蕭禦醫敢肯定,容決這臭脾氣在將玉牌交給薛嘉禾時,嘴裡肯定說不了什麼好聽話。

聽見“忌日”兩日,容決的眉又皺了起來。

陳夫人改名換姓過得好好的,甚至又有了新的家人,美滿幸福,偏生薛嘉禾卻被蒙在鼓裡十年。

要幫著陳夫人一道隱瞞的他豈不是也同樣是個混蛋?

蕭禦醫等了片刻沒聽見容決的回複,也安下心來——左右容決應該沒這麼快發現的。他想了想,又話鋒一轉道,“王爺不必擔心,今日殿下腹痛看著嚇人,其實也就是一次的事,以後讓西棠院裡注意著些便是,不會複發的。”

容決頓了頓才嗯了聲,招手讓管家送蕭禦醫出去,自己躊躇片刻,回到薛嘉禾的屋子前,隔著整個外屋的距離,遙遙向珠簾的方向望了一眼。

為了陳夫人,他需得隱瞞薛嘉禾;但即便隻是處於薛嘉禾自身來考慮……她也還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母仍舊在世為好。

薛嘉禾恐怕會受不了的。

她嘴上說著“不想得到答案”,大約恐懼著的也是這個可能的現實:她的母親將她丟下、忘在腦後了。

容決在西棠院裡站了一會兒,到底沒有再進去,回頭大步離開了。

等院子裡的宮人回來悄悄稟報說容決已經離開,綠盈才到床邊輕聲喚醒了薛嘉禾,“殿下,攝政王已經走了。”

薛嘉禾動了動眼珠,片刻後才難掩疲倦地掀開眼簾,“方才嚇到你了?”

“可不是,”綠盈輕出口氣,伸手將薛嘉禾從床上扶了起來,“殿下怎麼突然就……我還以為攝政王發現了,嚇得魂都沒了一半!”

薛嘉禾靠在床頭靜默了片刻,視線慢慢轉向了地上的青白碎片,笑笑道,“你看,那是我母親的遺物,容決替我尋回來了,說是……母親在離開汴京城時遇上一夥匪徒,沒能逃出去,隻將這玉牌委托給了彆人帶走。”

綠盈有些無措,“那這定然是她極其看重的東西,才會當做遺物轉交?”

“嗯。”薛嘉禾閉了閉眼睛,有些意興闌珊,“想到她寶貝這玉牌多過自己孩子的生命,我便一時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上,肚子裡不知道怎麼的就跟著痛起來了。”

綠盈隻當薛嘉禾說的“自己孩子”是指她自己,沒多想,小聲請示道,“那這是……殿下自己摔的?”

薛嘉禾無聲地點了點頭。

綠盈心底歎氣,口中輕柔地說,“那我替殿下掃出去,以後便不必再見到了。”

“嗯,”薛嘉禾扶著額頭道,“掃出去之後……你派個人去容家的舊址,找地方挖坑埋了吧。”

剛剛撿起第一塊碎片的綠盈有些詫異地抬臉打量薛嘉禾的神情,將湧到喉嚨口的疑問咽了回去,輕聲應了是。

等綠盈放輕步伐從屋中離開之後,薛嘉禾起身找出了幼帝前幾日寫給她的信件。

這信裡同往日的家常不同,寥寥幾筆寫的全是警告。

幼帝在信中之眼說自己最近一樁棘手的難事得了容決的幫助,順利地解決了,懷疑容決這不是白獻殷勤,而是另有圖謀,因而特地修書告知薛嘉禾,生怕容決的第一步就是對薛嘉禾不利。

這信看起來頗有些疑鄰盜斧的意味,可薛嘉禾也想不到容決此人究竟有什麼理由去幫助幼帝——他即便不造反,但也不太可能去幫助先帝的兒子執政。

更何況,容決最近對她的態度也實在太過和藹了一些……

薛嘉禾鋪紙提筆,想到這裡時,下意識地瞧了一眼架上一個嶄新的盒子,裡麵放的都是容決這幾日給她帶回來的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堂堂攝政王,卻將金貴的時間花在買這些東西上,不是另有圖謀還能是什麼?

容決總沒有什麼理由是要他來討好薛家姐弟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前麵有鎖章,我修是修了,但現在審核非常非常慢,不知道啥時候能解鎖_(:з」∠)_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