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2 / 2)

“繡球。”容決的手指扣住軒窗,他俯身沉聲道,“隻要帶著一個就不會有人來煩我了。”

“街邊到處都有賣的,攝政王殿下去買一個不就是了。”薛嘉禾含笑說罷便要收手,容決卻探手進來準確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隻要你那個。”他執拗地道。

薛嘉禾偏頭看進容決寒星般的眼底,淡淡笑了笑,“這個我已送給小寶了。”

容決的目光落到了兒子的身上,變得十分複雜。和幾個月的孩子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他也不可能出手硬搶,不過是薛嘉禾要堵他嘴的托詞罷了。

若是從前,容決會想著將東西搶到手裡再說,可眼下他沉默了片刻,便一語不發地收了手。

車廂裡重歸寂靜。

綠盈安靜了沒多久便又耳朵一豎,聽見再度有年輕姑娘說話聲的她耐不住悄悄往外看去,果然又是個壯著膽子上前的勇士。

“公子……”那年輕姑娘才剛開口,容決便冷著臉一指馬車,“我的繡球在車裡。”

年輕姑娘一臉茫然地看向馬車,而後似乎懂了什麼,彎腰匆匆說了聲抱歉便含著眼淚走了。

綠盈默默地將帷裳放了下去,裝作自己什麼也沒聽見。

在陝南待得越久,她就越覺得攝政王沒有從前那麼嚇人了。

不知道容決拒絕了多少次繡球之後,孫大嫂才匆匆忙忙地提著東西到了驛站,她不好意思地對容決和薛嘉禾先後道了歉,上馬車後長出了一口氣,道,“可嚇了我一跳,耽擱夫人這麼多時間真是不該。”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薛嘉禾柔聲道。

“可不是麼!”孫大嫂心有餘悸地拍著自己的胸口,“我方才去看我侄子,他在衙門當差,說是陛下病重不起,連朝都不上了,把我給嚇的喲……咱們現在的陛下,不是登基才沒幾年嗎?怎麼就生病了?”

綠盈聽到半路便心中有些慌了,她悄悄觀察著薛嘉禾的臉色變化,擔心地喚道,“夫人?”

薛嘉禾深吸了口氣,勉強笑道,“今上是天子,有龍氣護體,又不曾聽說他疾病纏身過,當是不必擔心的。”

到底是汴京路遠,天子和陝南似乎也有些不搭界,孫大嫂隻唏噓了一會兒便暫時將這話題忘了。

等馬車停在了長明村口後,孫大嫂笑嗬嗬下車,再度道了謝之後便回了自己家。

馬車一掉頭離開,薛嘉禾麵上笑容便消散開來,她轉頭看向容決,向他尋求確認,“陛下病重不起,早朝都擱置了?”

容決皺了眉,他上前兩步,“誰說的?”

“孫大嫂剛才在長明鎮衙門裡聽說的。”薛嘉禾輕輕吸了口氣,“容決,我想從你嘴裡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不是。”容決斬釘截鐵地說,“他好得很,若是你不放心,修書後我讓人送回汴京去,十日內就能收到回信了。”

薛嘉禾緊盯著容決的眼睛。

“他雖然是薛釗的兒子,但也是你的弟弟。”容決沉聲道,“哪怕隻為了不惹你生氣,我也不會疏漏至此。”

這話倒是比“十日內”聽著更讓人放心一點。

確認他沒有說謊哄騙自己,薛嘉禾提起的一口氣才鬆了下來,“那便是有人刻意傳播的謠言?”

說這話的時候,薛嘉禾將懷裡漸漸往下滑去的兒子往上顛了一下,繡球從小寶的手中跳了出去。

容決彎腰下意識接住,五指一攏,一本正經地接過了薛嘉禾的話頭,“十有**是如此,我派人去查。你立刻寫信,有了薛式的回複,你才能真正放心,是吧?”

他邊這麼說著,邊十分冷靜地推著薛嘉禾的肩膀讓她轉身往院子的方向走去,另一隻手將繡球護在了身側。

薛嘉禾抱著孩子不好跟他硬杠,邊往前走邊又覺得有點好笑,垂臉忍了一會兒,還是漏出了噗嗤一聲輕笑。

容決敏銳地捕捉到她的聲音,側臉控訴地看了過去。

笑都笑了,薛嘉禾乾脆也不再忍耐,嘴角彎彎翹起,“你撿都撿到了,我還能搶回去不成?”

“不好說,你做得出來。”容決多少有點抱怨的意思。

薛嘉禾心道那也得她有手去搶才成。

“你八成還會冷著臉命令我還回去。”

薛嘉禾:“……”容決心裡她到底如今是個什麼形象啊?

“不過……”容決的聲音更低,聽著十分柔和,“要是能逗你像剛才這樣在我麵前多笑笑,倒也不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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