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決哼了一聲,等藍東亭真起身離開,他才一起站了起來。
薛嘉禾有些頭疼地看著他們一前一後離開,心中大約也猜到了藍東亭最後說是什麼。
他前日提過阿月事情很快便能解決,說“原本會來”大概也是指阿月。
思及此,薛嘉禾特意吩咐了綠盈這幾日儘量少出門,免得阿月來時她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手無縛雞之力薛嘉禾可不敢賭阿月究竟會不會武。
容決和藍東亭這一“借一步說話”就走了許久,而等到了夕陽西斜時候,阿月果然如同薛嘉禾所猜想那樣又來了。
這次阿月神情有些倉皇,眼角似乎還帶著淚水。她怯生生地在院門口同薛嘉禾打招呼,“賈夫人,我能進來說話嗎?”
薛嘉禾同身旁綠盈對視一眼,心中稍定,“來這裡坐吧。”
阿月小步跑到薛嘉禾身側,低聲道了謝後,取出兩個攥在手心裡小巧香囊,道,“我用攢下來錢買了這個,想謝謝夫人先前替我買藥,雖然不是什麼值錢東西……”
薛嘉禾掃過那兩個製作簡單大方香囊,擺手讓綠盈收了起來。
時間也快到端午了,確實村裡鎮上香囊出現得挺多。像這種小得有些玲瓏,都是給孩童掛在身上辟邪。
當然,阿月送東西,薛嘉禾絕不可能用到自己兩個孩子身上。
不過表麵功夫薛嘉禾做得很到位,她彎著眼睛笑了笑,道,“多謝了,正好我還沒來得及買端午時用香囊呢。”
阿月將禮送出之後,臉上露出兩分急躁之情,隻是一閃而過,若不是薛嘉禾一直盯著她,或許還發現不了。
也難怪,容決在此本身想要作妖就很難了,更何況又來了個一樣不好糊弄藍東亭呢?
自從來到長明村之後就一直磕磕絆絆不太順利阿月,這時候也差不多該急了吧?
若是薛嘉禾處於阿月這個處境,恐怕也會懷疑自己用意身份是不是早就被發現了。
“賈夫人,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阿月四處看了看,她有些緊張地俯身稍稍靠近了薛嘉禾,道,“我覺得似乎有人想要對您不利。”
薛嘉禾揚了揚眉,“你是怎麼知道?”
“我前幾天在長明鎮上見到了幾個南蠻人麵孔,”阿月恐懼地咽了口水,她道,“那是從前我在南蠻裡時就見過熟麵孔,他們是蠻王部落中戰士,拿著一幅畫四處詢問有沒有見過畫像上人。我看了一眼,畫上之人就是您!”
薛嘉禾玩味地哦了一聲,她道,“我倒是覺得你我有兩分相似,說不定是來尋你呢。”
阿月連連擺手,“我和賈夫人怎麼能相提並論?況且我聽孫大嫂說過,賈夫人身世顯赫,或許蠻王部下想要對您做什麼不好事也說不定。我先前怕自己看錯,因此今日又去了一次鎮上確認,這次,我聽見他們說了一個名字。”
“是‘賈禾’?”薛嘉禾含笑問。
阿月搖頭,她皺著眉朝薛嘉禾靠了過去,一幅不想將名字說得太大聲耳語模樣。
薛嘉禾於是也稍稍彎腰側身,將耳朵往阿月那邊斜去。
說時遲那時快,阿月眼中迅速流過一道寒光,她就著彎腰動作飛快地扣住薛嘉禾手腕,凶狠地將她拉了過去,同時早就扣在懷中手閃電般抽出,數柄閃著寒光刀片便從薛嘉禾頰邊擦過,直直疾射向了後方綠盈。
綠盈反應相當快,她往側邊閃身躲開鋒利薄銳刀片,身體如同沒有重量一般地往薛嘉禾方向倒了下去,腕間錚地一響,袖箭飛射而出,以更近距離刺向了阿月肩胛。
一切不過是眨眼間事情,對於薛嘉禾來說更是如此。
薛嘉禾隻覺得自己被阿月幾乎是用儘全力地拽了一下,然後耳邊傳來金屬摩擦聲和勁風,接著便一頭栽在了阿月胸口,聞了滿鼻子血腥味,頓時皺眉。
——那正好是阿月被綠盈刺傷了半邊身體。
然而被捅穿了肩膀阿月眼睛也不眨,她將薛嘉禾擋到了自己麵前,反手抽出了匕首,對著綠盈麵露得逞笑容,“這樣你還敢動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