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2 / 2)

若說藍東亭忘了,可能才讓她更驚訝一些。

“他最後肯定是想送給你,但沒開口。”容決冷哼,“算他識相。”

“我從前在汴京時,逢年過節便是數不清的禮物送到攝政王府裡。”薛嘉禾淡然道,“藍東亭又準備了什麼禮物,能叫你這麼生氣?”

容決眯眼,“怎麼,你舍不得?”

這酸溜溜的口氣叫薛嘉禾又忍不住抬頭看容決,她也不說話,就這麼盯著他一瞬不瞬,眉眼帶著幾不可見的調侃。

對視的最後容決敗下陣來,他像要遮掩自己的窘迫似的彎腰一手一個將小蘿卜頭們抱了起來,沒好氣地道,“再舍不得他也帶著走了,他敢回頭,我就讓他再也回不了汴京。”

原本對藍東亭所準備的禮物並不太好奇的薛嘉禾反倒被容決的態度挑起了幾分興趣。

其實藍東亭領著幼帝的命令到陝南來,又一口一個“殿下”,自然執的是君臣之禮,以臣子的身份送上一份賀禮其實並不僭越。

可藍東亭最後時分的猶豫和容決的耿耿於懷顯然都說明了同一件事。

藍東亭所準備的那賀禮裡……藏著他早已在薛嘉禾麵前吐露過一次的私心。

容決臨到了門口,又忍不住轉過頭來道,“我也知道你生辰將近了。”

“那我便等著收攝政王殿下的禮?”薛嘉禾下意識接道。

容決的表情滿意了三分,左右開弓抱著兩個咿咿呀呀的小家夥出去曬太陽,倒是極有當父親的自覺。

薛嘉禾推窗往外張望一大兩小的背影,眉眼柔軟了幾分。

立字據時的容決跟寫軍令狀差不多,上麵內容比毒誓還毒誓,偏又不是什麼天打五雷轟的唬人之詞,一條一款苛責得薛嘉禾都訝然,他偏偏卻寫得毫不猶豫,還蓋了雙份的私印和手印。

字據薛嘉禾是毫不猶豫地收了,他日若是用得著的時候,是留情還是不留情,都取決於她一念之間。

——若是用得上的話。

薛嘉禾在舌尖將這前提翻來覆去回味一遍,倚著窗杦對自己大為搖頭。

“想藍東亭?”容決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她近前響起。

薛嘉禾抬眼時頗有些無語,她看了眼麵色冰冷的容決,歎著氣道,“不,我在想,若世間情情愛愛真能叫人一時衝昏了腦袋,那你大概也是最昏的那一群人之一。“

容決的眉梢揚起幾分,“少來這套。”他稍一轉念便知道薛嘉禾說的是什麼,“恰恰相反,我腦袋不僅沒昏,還清醒得很。”

要是不清醒,他能在到陝南之後幾度調整,直至走到今天這步?

除去十一年前,容決再沒有哪一刻是比現在更靠近薛嘉禾身邊的了。

——不,或許此刻比十一年前還要來得更近。

“大言不慚。”薛嘉禾失笑。

她放鬆笑起來時,容決仿佛又能聽見溪水叮咚從耳畔流過,帶著叫人心向神往的舒暢愜意,將殘餘的不悅和急躁從他心上儘數抹去。

容決垂眼看了她半晌,將藍東亭三個字扔到了腦後。

藍東亭再怎麼,也不會再超過他此刻能立足的這條線了。薛嘉禾能開一次門就已經難能可貴,若這一次叫她失望,這門從此以後定是直接鑄成銅牆鐵壁,有藍東亭什麼事?

再者,容決也不會讓好不容易撬開的門有合上的機會。

平靜了下來的容決開口道,“藍家有祖傳給兒媳的東西,藍東亭本想巧立名目送給你。”

差不多都忘了這個話題的薛嘉禾險些被自己嗆著。她雖然先前就由容決的話猜想到藍東亭或許是準備了什麼僭越的賀禮,聽到容決這句才有些後知後覺地驚悚。

既然是給兒媳的物品,那豈不是……

“定情信物?”她脫口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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