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東亭不以為意地將視線收了回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為何獨獨隻對雙胞胎裡的姐姐心軟,縱得小家夥一生氣便想往藍府跑。
容天依同薛嘉禾簡直是同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藍東亭不能再多見薛嘉禾,但他能透過容天依逐漸長大蛻變的模樣,恍惚觸碰到薛嘉禾的過去時光。
容決警告過藍東亭一次,他兒子又警告了一次,真不愧是父子。
容天而將容天依一路握著手帶回前廳,路上又毫不意外地聽了一路關於名字的抱怨。
“你說,會不會爹娘根本不喜歡我們,所以當初不想要我們,名字也取得這麼隨意?”容天依耿耿於懷地晃了晃弟弟的手。
“姐姐怎麼會這麼想?”容天而皺了眉,他道,“藍大人這麼說的嗎?”
“是我自己猜的,”容天依悶悶不樂地垂著腦袋,“藍大人沒這麼說。”
容天而沉默了片刻,他道,“爹娘若是真不喜歡我們,也不會將我們錦衣玉食養這麼大了。若我是爹和娘,我可懶得伺候我們倆。”
容天依聽著覺得很有道理但又覺得這話好像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是不是舅舅前幾日說的話讓姐姐如鯁在喉?”容天而又道,“姐姐要是真這麼介意,我倒有個辦法。”
容天依立刻抬了臉,“什麼辦法?”
……
薛嘉禾從藍府將又一次離家出走的容天依領回了攝政王府,照例扣了她半個月的甜食當作懲罰。
容天依整個人都蔫了兩分。
容天而:“……姐姐,你不是還有我那份可以吃嗎?”
“可我原來能直接吃兩份啊!”容天依長籲短歎,“現在我隻能吃原來的一半了!”
容天而:“……”他冷靜地道,“下次再熱血衝頭離家出走前,先想想這甜食再說,少去麻煩藍大人。”
“你乾嘛不喜歡藍大人?”容天依不服氣道,“藍大人明明就很好的,對我也溫柔耐心,從不將我當成小孩子糊弄!”
“你難道沒發現他是透過你在看——”容天而幾乎是脫口而出,講到一半又很及時地閉上了嘴。
這話雖然有不少人心知肚明,可堂而皇之說出來總是不太好。
於是容天而自然地牽起容天依往西棠院的內屋走,“算了,姐姐又聽不懂,還是跟我來吧。”
“去娘親屋裡乾什麼?”容天依的注意力飛快被轉移。
“我在娘親屋裡見過許多奇怪的東西,或許能解釋我們出生前的很多事情。”容天而小聲道,“正好現在爹娘都不在,我們進去找找看。”
容天依應了一聲,目光掃視寬敞的內屋,當她還在猶豫從什麼地方找起時,容天而已經自然地走向一處木櫃,從倒數第二排準確地摸到了個盒子。
“我上次見到的是這個,”他說著想將那盒子抽出來,兩下沒抽動,頓時陷入沉默。
容天依上前看了看,她力氣大得多,稍費了些力氣就把壓在上麵的盒子抬起,另一手將被壓住的盒子抽了出來,道,“這是什麼?”
容天而輕咳一聲,忘記剛才的尷尬,伸手打開了盒蓋。
容天依這下認識了,她瞪大眼睛,“這是皇帝舅舅才能寫的聖旨!”
容天而點點頭,他小心地將其中一份取出展開給容天依看,邊道,“我也是意外才發現了這些,一直沒找到機會給你看。”
容天依捧著手詔,絞儘腦汁從中想找幾個她認識的字出來,可那上麵的字如同會遊動的蝌蚪般連在一起,她竟半天都沒辨認出了一個字,隻得低聲下氣地對愛看書的弟弟求助,“這上麵寫了什麼?”
容天而抿著嘴唇,“這是先帝的手詔,要求爹娘擇日成婚的。”
“那另一個呢?”
“那是皇帝舅舅寫的,內容是……同意爹和娘和離。”
容天依愣住了,連手裡的先帝遺詔啪一下落在地上都沒反應過來,她驚恐地撲向容天而,“爹娘要和離了?!”
容天而措手不及被撲了個正著——他躲也並躲不過去——兩人一起摔到了地上,容天而還給身體倍結實的姐姐當了墊子,疼得沁出了淚花。
容天依一點傷筋動骨都沒有,她抱著容天而就大哭了起來,“我就知道!爹娘肯定是不要我們了!”
剛進門就聽見這一嗓子的薛嘉禾:“……”
作者有話要說: 全勤終於活蹦亂跳地苟完了!!接下來國慶期間準備新文,就不一定日更了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