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這麼多個世界, 安樂難免不會感到疲倦。沒有目標的人生是令人恐懼的, 安樂無疑做不到一輩子混吃混喝等死, 然後一世一世的輪回。她習慣性的去尋找一樣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行業或者專業, 去學習與專研。
而現在,回憶著那雙眼睛, 安樂想, 她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了。
安樂並不討厭孩子,但是她覺著,自己永遠無法負責一個生命的成長。不過現在安樂卻不得不思索孩子二字,思索為什麼會有女德班,如何才能讓這樣的‘教育機構’消失的時候, 可安樂卻明白,這根本不可能是自己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事情。
任何事物都不是單獨存在的, 且莫說雷電法王的網癮學校。還有部分的‘封建殘餘’, 和一些女性覺著婚姻就是自己退路的情況。單現在,她能做的也不過是利用自己的影響力,讓關注她的人去關注自己曾經呆過的‘女德班’。
不得不說, 節目播出後的對比極為慘烈。在處處都是監控攝像頭的時代,人的信息時時刻刻都被儲存記錄著, 安樂也不例外。隻要想找, 安樂過去的照片, 被母親虐待過的證據, 那些受過的傷, 甚至是‘安樂’曾經絕望的模樣……全部都能找出來。
而出了名之後, 安樂在舞台之上,又怎能不說耀眼,不惹人注目。孩子本來就是一天一個樣,更何況她還是被精細的養著。臉頰終於有了肉感,添上了紅暈。原本麻木的眼神也變得有神,裡麵仿佛孕育著星辰大海——更重要的,是這孩子的才華,才華!
人們總是對有才華的人給予寬容,也對摧折這份才華和能力的人報以憤怒。滿腔怒火儘數被噴向取締之後,‘閒賦’在家的‘講師’和校長,這班已經開了近一年的時間,她們虐待的孩子又豈在少數。這樣的教育機構是否能夠被判刑,雖然還在爭議不休,但好歹也是被提出來了。
從棍棒底下出孝子到如何教育孩子,這代表的從來都不是思維上的轉變。它背後代表的是更是時代的變化,是社會進步的表現——
因為棍棒底下出孝子折射出來的思維,是孩子屬於父母的所有物。
遠古時期隻知其母不知其父,雖然說那時候生存保障少的可憐。可對於孩子,是沒有屬於我的所有物,可以隨意支配的想法。而當社會生產 產力進一步提高,人類終於有了糧食剩餘,可以撫養無法生產,越來越‘無用’的老人的時候,才開始產生了‘孝’的文化。
而‘孝’的本質……這麼說吧,在《論語·為政》中,有這麼一句話:‘’之孝者,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彆乎。’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孝不僅是你贍養著父母。你們家的馬和狗你都養著它,能說‘孝’嗎?若不尊敬父母那和養牲口有什麼區彆
也就是說,孝並不隻是奉養,其實還帶著‘敬’。
從文化起源來看,兔子國是一個極為重視尊卑的國度。從建立國度開始,從文化的起源,乃至在最基本的家庭單位,無時無刻不存在著上下尊卑關係,孝作為統治者統治的最重要的一把工具,所帶有的,從來都不隻是奉養老年的父母這麼簡單。
而接受或多或少接受這些文化的現代人,或許不會照顧孩子,但無疑會把這些思維帶入如何照顧孩子。比如開始提到的,孩子是父母的所有物,可以支配,強加自己思維的。
其實在農耕時代,這樣的思維完全無錯。畢竟在那個人口基本不流動,國家推崇孝道並配給法律,祖祖輩輩都是同一個職業農民。且最最最重要的,生產力底下的僅僅能保證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在僅僅能活著,甚至荒年連基本活著的要求都做不到的時代,你這樣要求也無所謂。
可這不是古代,這也不是人隻要活著就可以的時代……說這些無用的,不如來一句最實誠的,這樣將孩子視為所有物。強加而上的教導一旦出問題,後果輕點就是孩子一輩子平庸。又或者直接自殺——前期投資全部打了水漂。
還是那句話,這又不是古代,你能生五六個七八個,甚至上百個去試錯去。
計劃生育下一個頂多兩個的孩子,你不認真培養重視孩子還能怎麼辦?
畢竟又不是世界單位國企什麼的,還指望著孩子養老呢。
多麼現實的情況,才能讓大部分父母去重視一下孩子。可大多數還是如同某部電影一樣,多數孩子被馴化著符合社會規則。這也沒什麼,畢竟人總要長大,可怕的就是父母覺著你無法被‘馴化’,開始被動或者主動的求助於外界——
其實求助外界本身是好事,至少這些父母還愛著孩子。雖然人類的感情的 確受激素影響,就像決定愛情的五種激素。苯基乙胺使人墜入愛河,多巴胺傳遞亢奮和歡愉的信息。去甲腎上腺素讓戀愛的人產生怦然心動的感覺,以及內啡肽能夠使戀人雙方持久快樂,和腦下垂體後葉荷爾蒙則是控製愛情忠誠度的關鍵激素。可擁有思想的人本身除了有激素影響,還有其它許多可控和不可控的因數。這些父母或許真的想要孩子變‘好’。
然後……很容易出問題了。
女德班走的還是最老的路子,發傳單靠‘口碑’。這些人不論對孩子的傷害多大,但至少禍害的人不多。可其它的,雷電法王他並不隻是一個人,他背後代表著一個400億的市場,仔細想想,這不僅僅是嚇人,而是令人恐懼了。
打開一個瀏覽器,從上麵搜索‘孩子不聽話怎麼辦’,‘孩子有網癮怎麼治療’等等關鍵詞,你會發現還有很多的‘寄宿’‘封閉’學校近乎在第一位掛著——天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學校,學校又是怎麼去教學生的。
想想,就算安樂經曆過那麼多的世界。知可隻要她不動用極端手段,她就根本逃不出去。在女德班的時候,大門一鎖。孩子之間互相監視,一個大通鋪住著周圍都是眼睛,互相注視,互相告密……她彆說是逃出去,能不被發現自己的異樣,少挨幾頓鞭子就是最基本的需求了。